“根据杜平兰的描述，一周之前有人给他打过匿名电话，而且准确的告诉了她马芸昨晚必死！”武城把眼镜重新带了起来，武城的鼻梁有点塌，时不时就要用中指推一下镜框防止滑落，再加上度数不算太深，因此除了工作的时候，其他时间能不戴就不戴。

“是谁？！”程磊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看着武城，这个打电话的人和本案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知道。”武城摇了摇头，把杜平兰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说她不知道，电话里的声音很模糊，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显然那个人故意在模糊他自己的声音，不想让别人发现。”

“哎…”程磊知道这条线索又断了，刚提起来的精气神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一下子软踏踏地靠在椅背上。

既然那个人懂得掩藏自己的声音，那么就说明他是有所准备的，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刚才武城交给自己的号码指不定在哪个荒郊野岭的公共电话亭内。

“既然如此，那个杜平兰就没有嫌疑了吗？”程磊不死心的问道。

“应该没有，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暂时派人看着吧。”武城用食指摩挲着自己刚露峥嵘的胡须，缓缓说道：“杜平兰跟我说，李绍死之前走的很安详，她没有责怪那个没给她捐献骨髓的马芸，他说他不怕死，他只希望他妈妈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听上去，是个非常乐观向上的好青年啊。”程磊想到了他刚刚满五岁的孩子“乐乐”，也是个男孩。

“是啊，是个好小伙，可惜了。我听说杜平兰说，李绍在走之前的那个晚上特地叮嘱她母亲，让杜平兰在她死后把他身上所有的器官都捐给有需要的人。”

“多好的小伙子啊…”程磊又一次发出了感慨，随即右

手捏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餐桌，“这个王…”

程磊突然意识到自己警察的身份，把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这个王八蛋！”武城替程磊说了出来，“出尔反尔，罪有应得，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