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空气里漂浮着浓浓的火药味，刺激了武城昏昏欲睡的神经。火花伴随着炮声，频繁地撕裂着黑暗的夜幕。

一向爱凑热闹的丽不肯出来，其他人忙着打牌聊天，只有武城、健哥和东表哥三个，默默站在阴晴不定的夜空下，望着烟花在天幕上变幻出各种形状和色彩。

健哥和东表哥都是一脸神游物外的表情，可能是由于光线不停闪烁，他们的脸此时看上去有点陌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着什么。

“咦，那里真有火光呢！”

武城望向健哥指的方向，下边土公路外的山崖下似乎有一丝光亮在黑暗中闪烁着，看着并不真切。也许是受到漫天烟花的影响，他们的视线都产生了幻觉？

晚饭后的一段时间，几个在外边玩耍的小孩子跑进来缠着大人，硬说外边有火在燃烧，大人们被吓了一

跳，还以为什么地方着火了，大伯赶紧出来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大概健哥这时在想：莫非孩子们说的就是这个？

“什么也没有。”东表哥也皱眉凝望，随即摇摇头，“山崖下边又没有人家，眼睛花了吧？”

烟花燃尽，大地很快重新陷入黑暗。从远处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和几丝光亮，反而更衬托出这座院落的寂静。

回到屋里，健哥又提议打麻将。于是武城三人拉上正在看电视的江哥，在外屋凑成一桌牌局。其他人陆续都睡了，除了几张牌桌上的人，就剩下大伯不停地在各个房间走动，为他们添茶加火。大伯母也很忙，收拾了晚饭的锅灶，还得为明天的饭菜和各种家务张罗，不停进进出出。直到两点过他们才休息。

武城觉得困了，东表哥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江哥和健哥兴致却越来越高，只得继续玩下去。直到三点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少了一张牌，整个屋子翻遍了也没找到，他们这才休息散场。

东表哥执意要睡外屋的沙发，劝了一阵只好由他。武城和健哥、浩睡一张床。早已上床的浩还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几人躺在床上，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说话声音吵醒。是浩在被窝里悄声跟谁通话，也许是学校里的女朋友吧。武城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十分，继续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只好就这么躺着，直到屋顶透进微亮的天光。过了一阵，传来大伯在火炉房里生火的响动，这才有了些睡意。

但是很快，别的声音又将武城从迷迷糊糊中拉回现实。

是活生生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