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表哥猛吸一口烟，没有回答。

“这个人和你前后脚到，然后就一直躲在山崖下，有意隐藏自己。”武城看着他被烟雾笼罩的脸，“他跟踪你来到这里，我这么猜应该没错吧？”

“那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东表哥把还剩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从外省就盯上我，怎么也甩不掉他…”

“真的是你杀了他？”武城再次问道。

“没办法。”东表哥摇了摇头，“我不想让家人知道那些事…那家伙真是执着，才几千块钱，被骗的又不止他一个…”他叹了口气，望着灰色的天空。

“真不划算啊！跟着那帮人干了好几年，落到自己手上的钱却没几个，到最后还被警察盯上了，不得不跑回来。”

这就是他在外多年了无音信，这次却突然归来的原因吗？

“没想到我在外边干的是这种事吧？”东表哥从武城的表情中读到了什么，笑了笑，“那时我一心想干出点样子给家里看，可惜外边的钱没那么好挣…”

武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继续说那个陌生人。

“那个人一直躲在暗处，并不时地威胁你，”武城想象他一样，露出尽量轻松的表情，却实在很难，“但他故意落在你后边一段距离才到。那时你已经进屋了，他找不到你，坟地里的鞭炮声吸引了他，没想到他却把健哥当成了你。”

武城看着东表哥的西装，“你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身材差不多，从远处看倒是挺像。滚石，还有糖纸背后的字，这些信号都发给了他。你全部看在眼里，所以，放烟花时你也一定看到山崖下的火光了吧？却故意说…”

武城停顿了下，“怪不得那天晚上你执意要睡沙发，是为了方便在大家休息后出门…那张丢失的牌是不是你藏的？除了我们几个身上，屋里都找遍了。江哥和健哥当时的兴致又那么高…你是想提前结束牌局，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吧？”

“还是没什么用啊，”东表哥轻叹一口气，“我扛着那家伙跑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把尸体丢地越远越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发现了…”

他舒展一下眉头，提高声音：“不说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回去吧。”轻轻拍了下武城的肩膀，“好好安慰下他们。”

“你…不回去打个招呼吗？”武城问。东表哥望了望院子的方向，他六岁的儿子正站在院边，一脸茫然地望着这里，仿佛这个男人突然的出现和离开都令他很不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