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张开双手，摊放在桌面上。“一个朋友。”他的声音很温和，听上去不像是亡命之徒。

克洛芙盯着格拉姆，等待对方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塞尔吉奥先生，”格拉姆，“是我在孤岛监狱里认识的朋友。他是一位教养良好、品味高雅的绅士，我们在蛮牛帮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这就有趣了。”她讽刺地笑笑，“一位教养良好、品味高雅的绅士，为什么会被关进孤岛监狱？”

“我不是也在监狱里吗？”格拉姆耸耸肩，“那地方关押的也不全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啊。”

“这就是你就擅自带他来见我的原因？”克洛芙语气尖锐地质问道，“要知道，我的邀请只发给了你一个人。我认识你，也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价码是什么。而你带来的这个人，我对他一无所知。我怎么知道他不会背叛我？”

面对她的质疑，那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作为回应。他的长相很普通，不算英俊也不算丑陋。但他的眼神让克洛芙感到不安。

杀人凶手的眼神，仿佛对一切世俗之物漠不关心。这样的眼神，她以前在某副画像上看到过……

等等，格拉姆他叫塞尔吉奥？

“活见鬼，”她低声，“你是壁画家？”

“我很荣幸，居然能被认出来。”壁画家略微欠了欠身。

“你怎么会认识这号人物？”克洛芙对坐在一旁的格拉姆怒目而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危险的艺术家，但同时也是个有品位的绅士。”大汉耸耸肩，“我们都希望终结菲利贝托和蛮牛帮的统治，所以会为共同的目标联手。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克洛芙不悦地眯起了眼睛，“当然不够。我不会跟这种危险的家伙合作的，格拉姆，你最好也离他远点。我知道你是个狠角色，但他……你肯定也听过他的所作所为。”

“听我，女士，我们现在并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听到克洛芙和格拉姆在争论有关自己的问题，壁画家似乎只觉得很有趣。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和他前几年创作的自画像一模一样。

然而当两人在争论中提到“猎巫人”时，壁画家的眼中突然闪起了某种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