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见她愁眉不展的可怜模样,有些不忍心,小声问道:“还有事?”
鲁秀声音发颤,眼神中带有一丝期望:“你爷爷的墨家机关术,传了你多少?”
我一听乐了,对方的身份不简单呐,除了知道我爷爷是个木匠,竟然还知道我们墨家机关术。
要知道,七十年代以后,我们墨家村都很少提机关术这种词,而传说中的墨家机关术,历经时光的刷洗,早已经残缺不齐,再经过......,现在就剩下了一个空壳,徒有其表罢了。
或许是受了鲁秀的影响,我发现自己心情也莫名沉重起来,但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云淡风轻道:“他的机关术呀,全都带进棺材里了,半点都没有传我。”
这,也是我记恨爷爷的缘由之一,作为解放前墨家村最后一位精通机关术的巨子,他对其他人的请教总是知无不言,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他的亲孙子。
我更忘不了,他临死前一直对着空气说胡话:“不传,不传……。”
我知道,这两个字一定是爷爷对我说的,因为我每次向他讨教机关术的问题,他总是板着一张老脸,神色坚定的吐出那两个字:“不传。”
“大小姐,咱们回去吧,这次我亲自带队出发,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没有他们墨家的人,我们照样可以救出鲁叔。”平头壮汉凑近鲁秀耳边,脸上洋溢着浓浓的自信。
鲁秀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壮汉,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问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墨家村除了你爷爷,还有谁精通墨家机关术?”
我当然明白姑娘的用意,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全村说得上精通墨家机关术的,就我爷爷一人,村里其他人懂的那点皮毛根本不值一提,而且爷爷临死前还交代了,如果有姓鲁的人来找他,不准村里任何人出面帮忙。”
我本来还想解释,爷爷在墨家村的威望有多高,他说的话有多管用,没想到鲁秀竟然是个明白人,对我低头道谢:“谢谢小兄弟代为传话,今天打扰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看着姑娘落寞的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想起了爷爷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可恨嘴脸,我脑袋一热,忽然对姑娘喊道:“墨家村的人不敢出面帮忙,这里面可不包括我。”
鲁秀已经走出院门,闻言又小碎步跑了回来,脸蛋红扑扑的,神情激动道:“你敢帮我们鲁家的人?”
我大言不惭道:“为什么不敢?我娘就姓鲁。”
其实我一直觉得,爷爷讨厌我是迁怒的结果,因为我爸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娶了一位姓鲁的女子,也就是我妈。
为了这事,我爷爷还和我爸大吵了一架,爷爷呵斥说祖上有训,墨家人不能与鲁姓人交往密切,更不能和鲁家人联姻。
我爸是上过大学的人,接受的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教育,认为爷爷思想迂腐,还是......那一套。
当年,我爸因为爷爷的事,没少吃苦头。
我有时候觉得吧,我爸娶了鲁姓的我妈,纯粹是故意的,是他对爷爷无言的反抗。
至于从小把我放在爷爷身边养着,更是一种战略性的报复。
可能是受了爸爸的影响,我今天做了同样的事情,爷爷遗言里说不能帮,我就偏要和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