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尉迟嘉默默地望了一眼大雨倾盆中,因为衣衫尽湿,曲线毕露,却嘻嘻哈哈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妥的卫襄,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贺兰辰一怔,再看卫襄一眼,顿时明白过来,连忙赤红着脸转过头去:
“尉迟师弟你可别多想,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了,你明明看见了!”忘恩负义的胖胖在一边火上浇油。
这么说……还是看见了点什么,是这个意思吗?
尉迟嘉一边伸手帮着卫襄清洗脸上的血污,一边悄悄地张了张手掌心。
“咦,水呢?怎么没水了?”
贺兰辰头顶上的水顿时没了踪影。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尉迟嘉和卫襄头顶很正常的水,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又打了个哆嗦,立马能走多远走多远。
醋坛子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另一边,早就用净尘术将自己打理干净的芜青,目睹眼前这一切,微微眯了眯眼睛。
“主人,是不是觉得,那个人,实在是太过诡异?”
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幻蝶走过来,悄声问道。
芜青回头看了一眼妖娆的女子:
“你看出来了?那你可曾看出什么来?”
“我只是觉得此人进境实在是太快,至于其他的……他身上并没有妖邪之气。”
“我也是如此觉得。”
芜青点头道。
此事她曾经在心内琢磨很久,到底还是疑惑重重,并无头绪。
入仙门百年之久,芜青不敢说自己博学多识,世事皆知,但她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正常修炼,就能在短短半年之内有如此修为的。
倘若真有过这样的人,在这人才日渐凋零的东海,不可能一点声名都未留下。
幻蝶见主人烦恼,想了想劝道:
“主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人已经入了蓬莱门下,将来不会与蓬莱为敌,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嗯,只能暂且这样想了。”芜青眉间忧愁稍稍散去了几分。
也不知道尉迟嘉这样的人对于蓬莱来说,到底是福是祸,但这时候,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芜青心内感叹一番,又走过去查看了一番真一大师身上的镇魂符,那符还好端端地贴在真一大师的身上,并未有半分松动的迹象。
芜青看着那笔迹歪歪扭扭,颜色朱红的符,心中又是一阵不安。
尉迟嘉的异状尚未摸清,卫襄这样滥用血符,却是第一等的头疼事。
若是被人知道这丫头的血有如此奇效,真不知道那些藏匿于世的东海邪魔会不会一拥而上,将这丫头的血放的涓滴不剩?
芜青想了想,叮嘱在一旁木然念经的小和尚落尘:
“落尘,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今日之事……关于这张血符,你切记不可泄露半分。”
落尘手中转动的佛珠停顿了一下,他随即双掌合十向芜青行礼道:
“多谢芜青师叔救了我师父,此事,与符并无干系。”
“很好。”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芜青欣慰地点头,又安慰了他几句,才再次走开。
一直在师父身边照料的落尘,这才抬头望向了卫襄的方向。
那里,大雨倾盆,那面容绝美的男子正以指为梳,替容颜姣好的少女梳理长发。
少女挣扎躲避,却没能躲开,只能嘀嘀咕咕地抗议,似乎在抱怨什么。
那场雨,就一直下一直下。
落尘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艳阳高照,眼神逐渐黯淡。
相隔不远的世界下着雨,但他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艳阳高照。
而自己这里……
风雨漫漫而来,不知何日才能停。
芜青带着众位弟子,在礁石上等了半日,语凝海的海水已经渐渐重归清澈,但还是没见莱芜的踪迹。
“师叔,我下去找找他们吧?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还能从镜灵手里把二师兄抢回来!”
卫襄有些担心,想要再次入海。
“你就不怕那轮回镜灵将你留在海底吗?”
芜青直接灭了卫襄的念头,望了望平静下来的海面,做出了决定:
“你们先带着真一大师和白翼回蓬莱吧,我在这里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