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萧烨他是真正的九皇子,同样拥有着继承皇位的权利,在以后自己帮不上忙,全要靠萧烨自己去争去夺。
没想到萧烨那一刻却是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他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而后缓缓开口,“母亲,前几日私塾中来了一个翰林学士,他走之前还对我说了一番话,孩儿觉得很有道理。”
杜若溪丝毫未曾发现自己这个孩子的异样,她问到,“哦?那学士对你说了什么?”
萧烨那一刻脸上竟然情不自禁地浮现起了一抹笑容,他缓缓地复述着学士的话,可是说出来的东西却狠
狠地刺痛了杜若溪。
“那学士,他告诉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杜若溪闻言短暂的一怔,而后气的浑身上下颤抖不停,怒急的她狠狠地扇了萧烨一耳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母亲我没有任何地位,你空有一半的皇家血脉却没有继承人的资格,你生来便一无所有,你除了竞争,拼命去竞争你还能有什么…”
杜若溪越说越是生气,连眼泪都气出来了,“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都不闻不问、听天由命,那你还有何必要存活在世,你干嘛不给我去死!”
萧烨被如此喝骂,十来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
己的母亲,那一刻杜若溪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止住了哭声,短暂的听了下来。
萧烨轻柔地抱住了母亲,全然不顾自己脸上的伤势。
他轻柔的开口,在杜若溪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恍若星河一般幽深晦涩,“娘亲,孩儿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我们一没有出身,二没有底蕴,我们孑然一身,在困境之中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他一只手轻揉地拍打着杜若溪的背部,声音中罕见的有了一丝锋锐,“母亲,属于孩儿的那一份孩儿会死死地抓住,谁来也抢不走,你只需安静地等待便好,等着孩儿羽翼渐丰、搏击高天!”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杜若溪忽然想起从前萧煜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他告诉自己一个人的成熟并非一定要用时间、年龄去堆砌,很多时候,磨难往往更能令人成长。
此刻,这搂抱着自己的孩子,声音中似乎是蕴藏着无尽的斗志,眼神清冽,其中却好似蕴藏着刀光剑影,锋锐的一如最辉煌时的萧煜。
杜若溪忽然就放了心,仿佛一切都有了寄托般,她同样环过双手将萧烨也抱住,就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
杜若溪洗完了衣服又再一次的清洗,而后用手将它们全挂在了衣架上,而后逐一地晾晒在了院子里的竹竿上。
萧煜此刻就站在门边,他认真地看着那个日夜操劳,身形日渐瘦削下来的身影,心中一疼,那颗饱经挫折的心此刻又是一阵抽痛。
若是当年自己能有血性一点,或许她今日依旧还在自己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