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不知名的所在实在是太大了,无边无际,无论夏朗怎么走,都无法走到尽头。脚下的冰层,远处的雪山,以及那刀刮一般的寒风,渐渐耗尽了他体内仅存的一点儿温度。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灰白的嘴唇也开裂了。他终于支持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我…我不行了,妙言…老爸…老妈…我…我真的不行了。”夏朗这还是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凛冽的寒风再次席卷而来,在呼呼的风声中,他上身倾倒,趴在了寒冷的冰面上。风依旧吹着,没有因为少了一
个人而有所改变。但是在这风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什么声音,使得夏朗的灵魂即将飘离身体的一刻还保留着一丝清醒。那是什么,是风声吗?不全是…像是有人在哭泣…是他们。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回去,还有大家在等着我!
夏朗缓缓睁开了眼睛,而这一次,他面前出现的仍旧是空荡荡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耳边那阵哭声刚听得真切,马上变为了一种欢呼雀跃:“醒啦,醒啦,终于醒啦!”夏朗略显迟滞的目光移过去,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老夏红着眼圈,夏母脸上带着泪痕笑着。她看着儿子:“你这小兔崽子,快吓死我了!”
夏朗勉强一笑,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因为身上还插着一些不知名的连接医疗器械的管子,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急切的眼神在四下寻望着。终于,他发现了站在父母背后的陈妙言。
知子莫若父,老夏拉着老伴儿:“儿子醒来了就好,你让个地儿,让他们年轻人说说话。”他还给了陈妙言一个眼神。陈妙言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拉住了夏朗的手。
夏朗看到,她脸上泪痕未消。看着恋人终于醒来了,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老夏夫妇见状,悄悄出去了。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夏朗刚刚醒来,还很虚弱,但还是不忘了调侃她。
陈妙言这一次却没有响应男友的玩笑,她只是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生怕失去什么似的。她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永远停止,他永远是平安的。
尽管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夏朗已然明白了。他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要是被那么一个变态杀了,我多…!”
“你不要说了。”陈妙言伸出手去挡住了他的嘴巴,“不要再说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她拿起夏朗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两天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想的吗?”
夏朗故作冥思,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万一我真的挂了,你找谁当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