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神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也失去过爱人,两次。
一次在苏城的w酒店,一次在岚城的这张床上。
他有多怨恨世界,她就该多怨恨他。
可是晁千琳继续喃喃,声音从指缝中挤压而出,几不可闻:“如果是晚上,至少还可以再过一天……至少你终于能开心一点……”
“晁千琳!”
晁千神终于忍不住扯开她掩面的手,直视着她的红肿的双眼。
他愤怒的样子又让晁千琳小腹涌上剧痛,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
晁千神忽然明白她对自己不只有怨恨,还有恐惧,却还是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捏得那发红的皮肉和他心底的烈火一样刺眼:“你以为我得到你就会开心了!”
“我以为得到爱你的我,你会开心……”
“所以呢,想起白明,你就不再爱我了?”
她语调坚定,声音平稳而低沉,依旧毫无生气:“对,我只能爱一个人。”
“那你还爱晁昭吗?”
“不爱。”
“那还活着的我算什么?”
他明知道这会把彼此伤害得更深,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没有算计,没有布局,没有试探,他只是发现原来自己那颗甘愿自裁的心还在垂死挣扎,为了刚刚那一刻钟的回光返照,迟迟不愿闭上眼睛。
晁千琳勉力勾起嘴角,用他最熟悉的嘲讽回道:“你难道以为,杀了白明,我就会爱你了吗?”
他们都知道彼此不是那么想的,晁千琳会这么问,显然是在帮他死心。
死心,之前他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心。
可刚刚那温存过头的希望算什么?
垂死之际只念彼此的她和他算什么?
她那句“我怎么可能不爱,我有什么理由不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