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井边,芦花从井里摇起一大桶水给孟夏把衣服泡上,孟夏便道:“嫂子,我记得村里以前没有井。”
“以前是没有井,有井全因果岭沟的桃花。”
孟夏有些没明白,芦花又道:“因为果岭沟的桃花,长州城的有钱人,甚至京州城的有钱人都喜欢来观赏,因为他们要观赏,路过这里,难免就要讨个水喝,城里的人讲究,嫌咱们乡下人从河里打来的水不干净,也不知道谁在这里彻口井,否则挑个水洗个衣服得走大老远了。”
孟夏知道打一口井在京州城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没想到那果岭沟的桃花这么有名,而来那看桃花的有钱人又这么多。
却听芦花叹口气道:“前些年,看桃花的多,可热闹了,今年怕是…没什么人看了。”
孟夏知道那跟天下乱了有关,没有吱声,默默地搓洗起自己和贺中珏的衣服。
芦花一天不止挑一担水,所以装满桶就回去了,因为要过年了,在井边洗洗涮涮的人不少,孟夏来的时候人不多,没一会就来一堆的村妇,没人见过孟夏,就七嘴八舌地聊开了:“这是谁家小媳妇,生得可真够俊俏的了,没
见过呀。”
“就是,比大茂家那表嫂还好看。”
“别说,别说,那个女人真是厉害…”
“就是,就是说她干甚,瞧这小媳妇的手,跟葱白一样,哪里是乡下人的手,怕都没做过活。”
…
孟夏听有人夸奖自己长得漂亮,还长得比那桃樱好看,很有几分窃喜,再听人讲自己没干过活,又挺郁闷的:自己在相府一直没嫌着过,当然到二小姐身边,因为二小姐觉得她机灵,端茶递水跑腿传话的事做得多些,那洗衣做饭的粗活做得少些,但怎么也不象没干过活的,不过那井水刚打上来还好,没一会子就冰冷得手都不愿意伸进去。
孟夏一腔热血回到家,结果都不知道还能在家里住几日,便没有参与这样人的问话,只听又有人道:“这小媳妇岁数好象不大。”
“我怎么感觉不象小媳妇,倒象个没出阁的姑娘。”
“孟家寨没出闺的姑娘,咱扳着手指也能算出有哪几家,可有这个?”
“但孟家寨新娶媳妇的人家也没有呀。”
“就是,就是…”
村妇们正说着,又有新的村妇加入,其中有人道:“我看见芦花那表兄了,神仙般的男人。”
“芦花那表嫂的男人?”
“正是呀。”
“在哪里看见的?”
“在村口遇到的,和芦花表嫂在一起的,嗳哟,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男人。”
孟夏有些纳闷,自己才从家里出来不过一会子,难不成那表兄余顺儿就来了,村妇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时,芦花挑着空桶回来,村里的女人自然都认识那芦花,便有人问,“芦花,你男人还没回来?”
芦花急着挑水,一边打水一边道:“二十八才回呢?”
“你男人会挣钱哟,这要过年了,还在挣钱。”
“那是,他识文断字,哪家抄抄写写不请他。”芦花自豪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