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午母亲突然去世，让莫宁着实乱了一阵子。等他处理完医院的琐事，又挨了局长一顿臭骂，才算是彻底冷静下来。

离开医院已经是上午八点半。

手机叮的一声，提示有微信进来。

莫宁打开微信，看到柳研司发来的文字：帮我找个好律师。

找律师？他又闹什么幺蛾子？莫宁懒得在微信里说，直接拨通了柳研司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柳研司那边才接听。莫宁跟他的关系好，也不想装开心，语气不善地问：“你就添乱，找律师干什么？”

柳研司同样不会跟莫宁弄虚作假，同样语气不善地说：“别问这么多，给我找一个。”

“柳研司，我劝你善良。”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倒是不废话。昨天早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刑警队是你家后院怎么着？”

柳研司沉默了一下：“我是发现了一点线索，关于

151的。”

莫宁闻言猛地坐直了腰板：“我看那段视频不下十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在哪呢？我马上过去。”

柳研司知道这事早晚要跟他说：“在我父亲的老房子。”

十五分钟后，莫宁带着小金敲响房门。

柳研司开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莫宁也是没心思留意他，在玄关脱了鞋，光着脚往客厅走：“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我要是不给你电话。啊！”

光着脚的莫宁踩着了玻璃杯碎片，疼得嗷嗷蹦。

柳研司数落他：“你怎么不知道穿拖鞋？”

“大哥，杯子打了你怎么不扫地？”

柳研司杵在原地不动，神色沉暗。小金是个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人，找来了扫把畚箕清扫地板上的杯子碎片。

莫宁脱了袜子，拔掉插在后脚跟上的碎片，伤口流着血，虽说不怎么疼，但是走起路来肯定是受影响的。他怨恼地白了柳研司一眼：“药呢？”

“没有。”

莫宁：“汤愿呢？”

柳研司脸色一沉：“不知道。”

这一看就是吵架了啊。莫宁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得得得，我懒得问你俩那点破事。”莫宁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出来擦脚上的血，“小金，出去买点药和纱布。”

小金扫完地出去买药。房门一关，莫宁斜睨着旁边那位仁兄，好家伙，那表情跟谁欠了他几千万不还似的。

“你俩怎么了？”

“懒得问你还问？”

莫宁咂舌：“我也是嘴欠。不问就不问，说说151总行吧？”

柳研司看他脚上的血一直止不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把整盒纸巾都给了他：“汤愿可能见过151.”

“啥！？”莫宁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把话说清楚点。”

柳研司心想，这哪说得清楚？只能捡着关键处说：“我父亲偷偷离开医院那天晚上，我们都以为汤愿去过他的病房，她是最后一个见过我父亲的人。”

“对啊。她不还画了幅画嘛。”

提到那幅画，柳研司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那幅画是假的。”

“假的？”莫宁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聪明，“不是她画的？”

“是她画得，但不是在我父亲的要求和指点下画的。”说着，把手机里的那幅画点开，递给了莫宁，“你仔细看看。”

之前，莫名看过这幅画，但也只是匆匆一瞥。这一次带着审视的目光看这幅画，便不同了。

莫宁看了大约三五分钟，指着画中的柳研司，“她画的是你骨折之后的样子。但是，你家老爷子离开医院的时候，你还没骨折呢。”

柳研司将手机放在一旁，说：“她是在晚上告诉我，想起是我父亲让她画了画。第二天一早，我们约好一起出发去医院找画。按照距离算，她应该比我晚到二十分钟左右，但是等我到了医院，她已经在那里了。我想，她应该是提前去的，把画藏在床底下。”

莫宁哭笑不得：“这么大的破绽，你当初怎么没发现？”

是啊，为什么没有发现？柳研司不愿意考虑这个问题。

莫宁把脚搭在茶几上，懒洋洋地说：“我明白了。监控录像里，你家老爷子拜托151照顾汤愿，还说他走得急，都没去看看她。你是因为这个发现画有问题的。”

柳研司往莫宁身边凑了凑，往他膝窝下面垫了个垫子：“关键是我父亲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