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愿等不及听她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提出一个问题：“杭启新要起诉柳伯伯？”

姚美曦解释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当时，谁都没办法证明，数据是柳老泄露的；同样，也没办法证明数据不是他泄露的。”

汤愿听得心惊肉跳，情急之下，抓着姚美希的手腕，急切地问道：“那媒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口咬定就是柳伯伯泄露了数据呢。当时你们为什么不让警方调查清楚呢？”

姚美曦无奈地说，“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如何保证芯片项目顺利的继续下去。没有柳老，就没有芯片，所以，不管是不是柳老泄露了数据，我们都会保他。”

听到这里，汤愿惊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杭启新呢？”

姚美曦遗憾地摇摇头：“为了公司和芯片项目，我们只能舍弃他。”

“开除？”

“我不是很清楚”…“那时候他要起诉的不是柳老

，是newera公司，我们跟他单独谈了一次。他放弃起诉，也主动提出离开科研所。不过，赵董一直希望他能回去。”

汤愿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目光笔直地投注在姚美曦的脸上，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赵华彬是董事长，这是他做的决定，是吗？”

姚美曦只是露出非常无奈的苦笑。她的笑容像是一根锋利的针，狠狠刺在了汤愿的心上。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想知道杭启新跟柳伯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杭启新从未谈过这件事，就在几小时前，她还问过这个问题。杭启新却说：我都放下了。

放下了——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因为愤怒，汤愿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紧紧地盯着姚美曦：“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姚美曦站了起来，眉宇间多了几分苦恼，“有些事情，是不能深究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你总明白吧？”

这算什么道理？汤愿愤愤地说：“这不一样！”

“看来你还是不懂。”她重新将包包挎在手臂上，“杭启新懂，所有他放弃了起诉。”

这仅仅是放弃起诉的问题吗？汤愿摇着头自言自语：“不对，不对。这样是不对的。”

“今天，我真是太多嘴了。”姚美曦不耐烦地短叹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还有机会劝劝你，不要让杭启新知道这件事，也不要让他回科研所。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汤愿直挺挺地站着，还没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姚美曦又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到心里去。

看着汤愿惊愕的状态，姚美曦的眼底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情绪。她忽然变得非常焦虑，紧紧拉着汤愿的手：“汤愿，我不该现在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不做记忆提取了，赵董肯定要骂死我。说不定还会开除我。”

汤愿被她拉扯的摇晃了几下，缓过神来，六神无主：“我，我再想想…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谢谢，谢谢。”她连说了两声谢谢，“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先把自己的问题搞清楚，好不好？”

汤愿敷衍似地点点头。

姚美曦走了，留下一个巨大又可怕的真相给汤愿，把汤愿刚刚好做好的决定打得一团乱。

——

因为要忙于见客户，赵华彬抽不出时间去探望汤愿。姚美曦临走的时候，他还说，如果会议提早结束，请她们吃宵夜。

姚美曦从郑敏仪家出来，直接回了公司，得知赵华彬那边还在开会，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