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杜宇说：“我们是想让他到无限生科来主持芯片研究工作。就算什么研究成果都不带过来，也没问题。只要他答应，跟赵华彬的违约金我们为他支付。”

柳研司想起，第一次见到刘昭阳那时候，姓刘的就提起过这件事，看来，不是虚构的。

“我父亲拒绝您了吧？”

梁杜宇喝了口酒，拿起纸巾擦擦嘴角，不疾不徐地说：“我们闹的非常不愉快。”

“不会吧。就算他不同意，拒绝您就好了。怎么会不愉快呢？”

梁杜宇一拍桌子，愠怒道：“他怀疑是我们公司买通了科研所的人，偷了芯片的监控数据。”

听着梁杜宇泄愤一样说出实情，柳研司深感意外。

梁杜宇的脸色郁郁：“我就差带着他到我们的研究室去调查了，可他不信啊。”

“最后，您是怎么说服他的？”

“证据！”梁杜宇忽然大声说道，“你想想，如果偷数据的人真的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拿到数据肯定是马不停蹄的展开研究吧？那时候，我把所有做生科技术的公司都给他查了个遍，包括我们的公司，没有一家的研究有突破性进展。直到现在，还是他们一家独

大。”

柳研司的心猛地紧了起来：“您的意思是，拿到数据后开始研究，进展应该是非常明显的。那如果一直隐瞒着呢？而且，这属于商业机密，外人查不到吧？”

梁杜宇笑了笑：“商业战，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这都一年多了，一点风声不漏，是不可能的。”

就是说：数据丢失后，除赵华彬科研所外，没有哪一家对芯片的研究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想到这里，柳研司言道：“梁总，您要入股的事我会认真考虑。一周后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梁杜宇也不拦着，客客气气把柳研司送到门口，还说了句：“下次好好喝。”

柳研司脚步匆匆从梁杜宇家出来，到了大街上叫车，趁着这等空车的时候，拿出手机联络莫宁。

接电话的是莫宁的下属小郑：“柳哥吧？我是小郑，队长电话暂时我保管着。”

“莫宁呢？”柳研司问道。

“队长在技术科实验室，里面不让带电话。你找他有急事吗？我去给你叫一声？”

真的要现在就对莫宁说吗？柳研司忽然没了把握。没有把握的事怎么跟说？况且，他现在还很忙。

“不用了。等他出来，让他回我个电话就可以。”

小郑那边应了下来，柳研司挂断电话。

许是因为这通电话的原因，柳研司已经冷静了下来。虽说这种冷静有些莫名其妙，却更符合他平常的行事作风——不急不躁，沉稳镇定。

柳研司站在路边，机动车道上驶过几辆没有载客的计程车，他像是没看到一样。深深吸了口气，寒冷的空气砸进喉咙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鲁莽了，失态了。梁杜宇那老狐狸下的这个套，还真有几分厉害——如果他答应梁杜宇入股，梁杜宇就会分得一杯羹；如果他拒绝梁杜宇入股，基本等于告诉对方，自己的真正目的不在芯片上。

转念一想，他又轻松了起来——你看了我的牌，我也看到了你的牌。这不过是又打了一轮牌而已。真正的筹码都还握在手里。

想到这里，柳研司给莫宁的微信发了信息：没什么大事，不用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