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习惯,汤愿先叫了四十串的烤鱿鱼,又
叫了一些其他的肉串,在郑敏仪的干涉下,把啤酒换成了矿泉水。不多一会儿,鱿鱼串烤好上了桌,汤愿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郑敏仪等她拍完了,才说:“你太不厚道了。”
汤愿嘿嘿地笑,拿起一串鱿鱼开始大快朵颐!
与此同时。
莫宁带着小周正坐在曲苑小园里,小园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男人,性格爽直,有问必答。因为时间太久,园子里的监控已经找不到了,但经理对杭乐平的印象很深。
“我记得这姑娘”经理面色魏沉,说道,“我们园子有几个特殊会员。像是不会在网上买票的老人啊,身边没儿没女的老人啊,残疾人啊,抑郁症患者什么的。”
莫宁闻言对经理有了几分好感:“抑郁症患者?”
“对。”老板说,“我们的票是在网上销售,内部能留个不到十张,这些票都是给几位特殊会员准备的。你打听的这姑娘是我们这之前一位抑郁症患者介绍来的。我们也知道她的情况,所以就多照顾一些。一
来二去的,都有了印象。”
经理滔滔不绝地说着往事:“我印象最深的…日子记不大清楚了,反正是17年的事。那天梁老师是压轴登场,那姑娘也来了,就坐在那个位置。”经理指着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当时啊,梁老师下了场,回到后台就跟我说,这姑娘情况不太对,别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她坐在中间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梁老师就挺别担心这孩子。特意为了她又返场唱了10多分钟。”
“后来呢?”小周在一旁听得入了神,问道。
经理摇了摇头,说:“那姑娘一直就没乐过,在散场的时候,给梁老师送了一件礼物,梁老师还跟她说了几句话,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看那姑娘的样儿,不太好。”
莫宁心里有了数儿,便问:“现在,梁老师在吗?”
经理看了眼腕表,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马上过来。”经理拿了手机,去一旁联系梁老师。
小周压低了声音,问莫宁:“队长,你到底想要找
什么?”
莫宁长吁了一声:“找那个真正谋取数据的人。”
“不是孙铭吗?”
“真是不好说啊。”莫宁看了眼杭乐平曾经做过的位置,“以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不是他。”言罢,轻轻一声短叹,“我总觉得,他比任何人都爱杭乐平。”
小周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杭乐平的死很突然。数据泄露那件事也不了了之,孙铭想要为她讨个公道。”
莫宁点着头:“所以,他的一系列计划把赵华彬和科研所都扯了进来。”
“那柳研司算怎么回事?还有汤愿,她跟杭乐平又没关系。”
莫宁也纳闷——孙铭为什么针对汤愿呢?难道说,在杭乐平事件汤愿也参与了?
就在莫宁等着梁老师的时候,汤愿吃着烤鱿鱼吃得不亦乐乎。郑敏仪空腹吃烧烤,闹了肚子,从卫生间出来,捂着肚子坐回汤愿对面,可怜巴巴地说:“我
不能空腹吃烧烤,难受死了。”
汤愿用油乎乎的手拍拍她的脑袋:“去买点药吧,出门左拐就有一家药店。”
郑敏仪哼哼了两声,看了眼汤愿手腕上的提示器,还有二十三分钟记忆重启。二十来分钟,够用了。
郑敏仪说:“那你不要乱走,我去买药。”
看着郑敏仪走出店去,汤愿路有些不舍——可怜的敏仪,多替她吃两串吧。
“服务员,再来二十个鱿鱼。”
汤愿的话音刚落,柜台后面通往里屋的门帘儿一挑,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人,朗声笑道:“丫头,好久不见了。”
汤愿闻声回过头,眨眨眼睛,笑了:“老板!”
老板顺手将旅行包放在了吧台里面,走过去,坐在汤愿的对面:“好家伙,还这么能吃。自己来的?柳叔儿子没来?”
“我跟郑医生一起来的,她有点不舒服,去买药了。”说完这话,汤愿愣了愣。缓缓地抬起头来:“您刚才说,我跟谁来的?柳叔的儿子?”
“上次不是你们俩一起来的嘛。”
“柳叔…是柳伯伯吗?”
老板乐了:“除了他,我还管谁叫柳叔。”
汤愿咽了口唾沫:“我跟柳叔的儿子一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板上下打量了汤愿几眼:“大概十月,十月底吧。”
“你怎么知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是柳伯伯的儿子。”汤愿的身体贴在了桌子上,白色的t恤沾了油渍,她无暇顾及,紧盯着老板的眼睛。
老板理所当然地说:“你告诉我的呗。我听说柳叔走了还吓一大跳,后来你就跟我说你旁边的人是柳叔的儿子。来给他办后事的,当时啊,我那个难受…”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汤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之大,让老板皱了眉。
汤愿的声音有些发颤,摇晃着老板的手腕:“什么后事?什么走了?”
她的几个问题让老板觉得越来越奇怪,以至于无法回答。汤愿急着站了起来,站在老板面前,语无伦次
地问:“柳伯伯怎么了?他儿子回来了?我们一起来过?”
老板终于确定,汤愿不正常。
汤愿忽然抬起手腕看着提示器上显示的倒计时: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