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探视日，来看望孙铭的人是小米秘书。孙铭已经知道是她通知了莫宁，换言之，没有小米秘书的那通电话，那晚他一定可以杀了王斐。

小米秘书站在孙铭面前深深鞠躬，说：“对不起，孙总。”

孙铭像往常那样笑了笑：“怎么还不走？”

小米秘书仍旧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秘书脸，回道：“您有权利辞退我，我也有权利决定留下还是离开。”

这一次他笑不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探视时间是有限的，孙铭说：“从我个人账户里抽出一笔钱，以你的名义资助马正午的孩子，直到他不愿意读书为止。”

“好的，孙总。”

“跟科研所那边联系一下，给马正午买个脑模。”

“好的，孙总。”

“如果你有关系，再帮他找个工作。”

“好的，孙总。”

孙铭苦笑：“我不再是孙总了。”

“您当然是。大家都愿意等您回去。”

孙铭摇头长叹：“何必呢。”

——

杭启新没有离开科研所，或者说是赵华彬用自己的诚意说服了他。这一次科研所不仅仅是将脑模的人工升级系统做了全面的修改，还开始研发脑模取代脑组织的功能。尤其是几位参加过危机处理小组的老专家们，只要想到汤愿的付出，他们都不想停下来，都不愿意休息。而赵华彬也表示砸锅卖铁也要支持新的项目研发。

这一天，郑敏仪下班之后急急忙忙往家赶。因为汤愿还在家里。

汤愿的记忆功能已经完全瘫痪。好在她们已经有了一些

经验，日常生活并不是那么麻烦。

推开家门，郑敏仪把买好的菜放到桌子上：“汤圆儿，干嘛呢？”

汤愿一溜儿小跑，从卧室到客厅，她很紧张又很好奇，眼神中还有着一点兴奋。她将手里的一张画像举到郑敏仪面前：“这个人是谁，我为什么要画他？而且，看着好眼熟啊。”

郑敏仪看到画像上的人，微微一笑：“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这一次也要做一个备注。”

“好！”汤愿从口袋里拿出笔，准备在画像背面写备注，“说吧，这人叫啥？”

“柳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