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之后，无论是杨副厅长还是马向阳都显得异常振奋，可当我将自己所想说出来之后，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只有苏沫，跟我探讨了起来：“疯子，布莱顿卡车女尸谋杀案是刑侦学当中经常被提起的范例案件，虽然后来很多刑侦方面的专家一致认定那并非是不可破获的案件，但在当时的条件下的确是可以称之为‘完美谋杀’的。其难度就在于英国调动了全国的警力不仅没有确定受害人的身份，犯罪嫌疑人本身的线索也几乎没有。可它跟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案件是不同的，我们不但确定了犯罪动机，而且还成功对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做出了勾画。你现在提起布莱顿卡车女尸谋杀案，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因为相隔一个世纪之久的这两起案件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同的。”

“我赞成小沫的话。”杨副厅长接过去说道：“布莱顿卡车女尸谋杀案我也曾做过深度的分析，其实之所以迟迟无法破案，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刑侦技术手段太过于落后。撇开刑侦人员的能力不谈，就拿最基本的监控来说，如果当时有现在的覆盖度，我相信凶手必然是无所遁形的。”

“杨副厅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咱们这是在探讨案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我看了一眼杨副厅长说：“监控的覆盖率的确会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但案件无法破获的因素有着很多。就像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案子一样，不也是陷入到了焦灼当中吗？”

“许峰，怎么说话呢？”如此明显的反驳，马向阳不可能听不出来。

“向阳，让他说。”杨副厅长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苗头，揉着太阳穴说道：“我现在虽然是个副厅长，不过在刑侦这块也只能算是半路出家，虽然后期进行过系统的培训和学习，但毕竟不同于你们从一线慢慢磨砺成长起来的，甚至于我们看待案情的出发点和角度都是有着很大差异的。而且刑侦本就是一个严谨的学科，任何人都可以对案情发表看法，这个方面就不要搞什么官僚作风了，那

只会误人误己，从而耽误了案情的推进。”

听完杨副厅长的话之后，我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之前的案情分析会上面，他总是敦促我们来发表观点和看法去确定案件的侦查方向，最初我以为这是对我们刑侦业务能力的检验。然而后来他说出的一些话或者观点，以刑侦的角度去看其实是颇显外行的，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问问苏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前来督办大案、要案的副厅长，怎么会对侦破案件显得如此生疏，如今这个问题总算是得到了答案。

知道了这些之后，我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就和善了很多：“杨副厅长，刚才我的话冲了一些，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正如您所说的一样，都是为了案子。”

“我有责怪你什么吗？”杨副厅长笑着摆摆手说道：“这人老了之后啊，把握一个大方向还成，可如果去推敲案情疑点，那就显得有些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