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黑雾先生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道,“就是我。”
“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了?你在撒谎!”血悯皱着眉头说道。
黑雾先生点着头承认道:“是啊,没错,我就是在撒谎,被你给识破了。”
“我觉得这不像是撒谎,”血瑶瑶说道,她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仿佛是最经典的推理故事中的侦探,只不过她的年纪比起别人来要小很多,她用确信地口气重复道:“我觉得黑雾先生说的是有可能的,您确实是悯姐姐的帮手。”
这样指正的结果毫无疑问就是在说说谎的那个人是血悯了,人们不禁联想到,在此之前黑雾先生的确不止一次地公然言明过他与血悯存在着某种盟友关系,之前大家都把这当成玩笑话来听了,可是如果这是真的呢?大家的心情在这种时候变的狐疑。
黑雾先生发出了桀桀地坏笑声音,他说道:“为什么呢?你有什么根据确定我是血悯的帮手么?”
血瑶瑶沉默着抱住头。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血瑶瑶始终没有开口,黑雾先生也没有催促她,很快的时间又过去一分钟,就在大家都以为小姑娘又只是凭借感觉做出了判断的时候——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这不是非得讲究证据不可的法庭,黑雾先生说过,这是阴险恶毒的茶话会,你可以随便自己开心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小姑娘抬起头,她的瞳孔里面除却鲜亮的红光之外还有着某种比光芒还要闪亮的神采,那是于寂灭无光之中寻求到了光明出路的希望之火,血瑶瑶似乎是抛弃掉了之前心底里顾虑的枷锁,她用沉着有力的语调陈述道:“我有证据。就在刚才,悯姐姐回忆她与先生您的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悯姐姐说是您主动坦白了婚期推迟的原因,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我想不少人一定都还记得——这其实是错误的,真实的情况是悯姐姐先说了婚期被推迟的事情,然后您才承认您是幕后的操纵
者,当时我就在现场。”
“没错,这是真实的情景,可能是血悯记错了顺序,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黑雾先生点着头。
血瑶瑶道:“这绝对不会是悯姐姐记错了顺序这么简单,她就是故意说错的!因为您在悯姐姐说错了顺序之后是顺应着悯姐姐的讲述模式往下继续的,您不是会随便迁就别人的人,您的记忆力那么好,也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出现记忆上面的偏差。”
“你就是根据这个推断出我和血悯有所勾结的,是吗?”黑雾先生问道。
“不完全是,”血瑶瑶道,“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因为这一个理由,我最多只能说你们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或许你们是因为今晚的事情才临时结盟的呢?我既然说您是悯姐姐邀请的帮手,那么我就必须证明你们起码在今天之前就有过约定了,只有这种结论才能站得住脚。”
“思路很清晰。”黑雾先生评价道。
黑雾先生问:“那么你还有什么样的拿得出手的证
据么?”
血瑶瑶道:“我有。”
黑雾先生道:“说来听听。”
血瑶瑶道:“还是你们下午见面的那件事情…”
黑雾先生打断道:“为什么又是这件事呢?”
“因为我掌握的资源实在是不多,没有办法,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为数不多我能够确定的事情了。”血瑶瑶做出来一个楚楚可怜的噘着嘴的表情说道,“…我清楚地记得,您和悯姐姐一开始是用您的话说那叫做人际交往里没有作用但是非要有不可的几句废话,然后就进入了正题,悯姐姐有一点说的没错,的确有人开门见山了,只不过那不是您,开门见山的人是悯姐姐她自己。”
黑雾先生道:“是这个样子没错了,我不否认,的确是她主动告诉我,她的婚期被推迟了。”
血瑶瑶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黑雾先生问道:“有什么问题呢?”
血瑶瑶道:“首先是两种不同版本的故事模式。按
照悯姐姐讲述的版本,是您主动把推迟婚期这件事情提出来并且承认是自己做的。您以前传授过我,语言可以表述的内容有很多,那么在这种环境里面,您所表现出的最肤浅流于表面的一层意思是您在炫耀,您炫耀自己的力量、你炫耀自己的手腕;然后稍微深层次一些的内涵,是可以方便篡改后面你们交谈的内容。反正最核心的那些是我没听见的,你们可以配合好了随便想怎么说怎么说,但是有一点很麻烦,就是先生您自己最主张的说话的逻辑,两个人聊天的逻辑总是有迹可循,想要没有疑点,首先要让逻辑能够通畅,怎么才能够让逻辑变得通畅呢,当然是修改前面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地方,至于身为唯一当事人的我会不会发现这个改动那是肯定的,不过您才不在乎这个,因为您知道对您有着崇拜感情的小丫头血瑶瑶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
“精彩。”黑雾先生拍着巴掌说道,“真是精彩的布道。没有错,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我的确是想利用一下你对我的敬仰之心,结果很可惜,我
算错了,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