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先生转头面对着血悯问道:“血悯,你在嫁衣底下穿着的,是一件孝衣么?”
血悯点头道:“是的,我现在穿在身上的就是一件孝衣。”
这一瞬间气氛就出现了一丝尴尬,按照黑雾先生刚刚的发言,血悯这个时候说出她穿的并不是孝衣这才是合乎故事发展流程的,因为她那样算是违背了黑雾先生辐射出来的意志,这便能够产生出戏剧的冲突。
黑雾先生面前的雾气变的略微有些淡薄了,黑雾底下发出黑雾先生的轻笑声,他说道:“刚才我都是胡说八道的。”
没有人会真的相信黑雾先生是在胡说。
于是有人站了出来,他不是先前出来过的任何一个人,他也没有走出到外面去过——两次都没有——他只不过是其他籍籍无名的客人中的一个,认识他的人也并不多。
他说道:“黑雾先生,我觉得还有一个有疑点的人您没有说。”
黑雾先生道:“我猜你是打算说我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碧卉。”这个人说道。
黑雾先生差一点儿就没忍住让自己笑出声来,他本身是没有这方面的修养与自觉的,但是他还是稍微有意识的控制了一下,黑雾先生说道:“你和韦信是一家的对吗?”
魏碧卉道:“不是,我和他的姓氏不是同一个字,而且我也不屑于和他是一家人。”
“这句话说得有点难听,”黑雾先生道,“后半句有那么一丁点过分了,似乎是应该他说你才对。”
黑雾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朝韦信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很大,大到注意他说话的人都看到了他饱含深意的动作,于是他们也朝韦信看过去,果然伟人到底是伟人,韦信身为一个伟人并没有什么激烈的不应该有的不良反应。
韦信笑着说道:“正好,我也不屑于和一个无名之辈有牵扯。”
魏碧卉确实是一个无名之辈,一个伟人说你是无名之辈即便你再瞧不上那个伟人按照通常的人情道理他也不算是辱没了你,所以魏碧卉没有在语言上反击。
魏碧卉道:“咱们说正经事吧,我不想耽搁时间,我猜黑雾先生也不想,您的时间不多了不是么?”
黑雾先生点头道:“对。你刚才说到我也是有疑点的。”
魏碧卉道:“那么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黑雾先生道:“你说完了是吗?那么好,你其实在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只是你自己掉忽略了,虽然你确实要比多数人优秀那么一点点。”
魏碧卉惊讶道:“我在哪里犯了错?”
黑雾先生道:“在一开始,打从一开始的时候你说你觉得,这里就是不对的。”
魏碧卉问道:“怎么不对?”
黑雾先生道:“因为你是一个无名之辈所以你觉得的就不对,你没有名气,你比小人物刘腾还是个小人
物,人家一听见你说话就习惯性的会觉得你没道理,所以你不管打算说什么在这种时候都必须理直气壮一点。”
“好吧,”魏碧卉道,“您也有疑点,但是您跳过了——这样可以吗?”
“这样还是错了。”黑雾先生道。
魏碧卉问:“为什么还是不对呢?”
黑雾先生道:“因为我并没有跳过,我始终没有忘记我也是嫌疑人之一,只是你们——准确的说是你——忘却了。你忘记了打从瑶瑶小姑娘指认我有嫌疑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已经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就一直是属于我本人的自证阶段,我拼命的想要洗脱自己,只是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可能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多,我讲了两个连在一起的故事,时间跨度长达两天,然后我带一些人走出去挖坟掘墓,再然后我们回来告诉你们大家棺材里面发现了七具小孩子的尸体,错综复杂的事情大概率会搅乱你们寻常人的思路,这都是常态,只要我还记得很清楚就可以了。”
魏碧卉道:“但是您一直在说那个死去的人有嫌疑。”
“这是当然的,”黑雾先生道,“我要自证我自己的清白嘛,洗脱自己的最好方式,当然就是把黑锅甩到别人身上去,光甩不行,还得甩的合情合理,我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魏碧卉问道:“那您为什么不找别人,单单找一个死去的人?”
黑雾先生道:“这是因为死人不会说话,起码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我找别人的话别人首先要辩驳,一旦开始争辩就势必耽误我的时间,其次我没那么拿得出手的过硬的证据,再其次…我是真的怀疑他。”
魏碧卉问道:“在今天以前您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您怎么就有把握知道自己有他的证据?”
“纠正一点,”黑雾先生道,“在今天才知道血闵是谁的那是你们,不是我,我比你们认识他要早很多,起码三天之前我就知道他这个人了。”
“那好吧,这是我的错,”魏碧卉道,“那么证据
呢?”
黑雾先生道:“证据我当然拿得出来了,就算现找也是来得及的。人证我有那些见证他死去的人在,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有分量,至于物证我已经去找了,我连他的棺材都可以打开,没有什么事我得不到的。”
魏碧卉又问:“既然说到人证,您怎么能够确认血家的诸位就一定会帮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