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子里的每一寸血液,都是冰冷刺骨,没有半点温度可言的。再说长孙月骊又不是值得他上心和放在眼里的人,所以,长孙月骊之后的造化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当然,若长孙月骊有朝一日落到他的手里,他绝不可能怜香惜玉。
容渊看了一眼长孙麟,如此温和善良,优柔寡断的性子,的确不适合成为北陵国的帝王:“静安王,你饱读诗书,定然知晓这世上谁也无法逃过天理循环。令妹双手沾满鲜血,从她拿起屠刀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将来死在他人手里的准备。这一点,想来令妹是没有考虑过的,而静安王,你也劝不了令妹。”
长孙麟目光一黯。
容渊盯着棋篓里的棋子,眼前浮现的,却是房卿九那张雪肤花貌的小脸,以及她俏皮邪气的神情。
冰冷的瞳孔,在一瞬间变得柔软。
“我答应你,我不会对长孙月骊下手,至于她来日会不会死在旁人手里,那就是她的事了。”
就长孙月骊么……还没资格让他动手。
说实话,长孙月骊要不是身边有王牤跟随,她哪有本事能够登上帝位。
所谓的北陵国女帝,除了野心和狠毒之外,也没见她登基后北陵国有何新的政策,百姓的日子能不能好过一点。
而长孙月骊看到的权势,她所以为的身居高位,不过就是乱世之中一颗被人摆布而不自知的棋子罢了。
长孙麟再次朝着他郑重万分地一拜:“其实我知道,月骊做的错事太多,迟早有一日会得到她该有的报应。不过我希望,这个送她离开的人,不会是你。”
被心上人一剑刺向心脏是什么滋味,长孙麟能够想象到。
与容渊说完长孙月骊的事,长孙麟便要动身离开,只是刚走出一小段,又折返回来:“容公子,我之前跟你宫里新进宫的两个小太监一道来的,我觉着那两个小太监很有趣。若容公子不喜,就将其打发到王府好了。”
“……”
容渊袖子里的手半握成拳。
深邃幽静的眼里,折射出冰冷波光。
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周身冷意萦绕:“静安王,你对我宫里的人很感兴趣?”
长孙麟察觉到他危险又小气的气息,猜到那两个小太监应该得了容渊欢心,温润的轻笑出声:“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是觉得有趣,公子宫中冷清,多两个性情活泼些的人身边伺候总是好的。”
见容渊小气到生气的模样,长孙麟也不好跟他要人。
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容渊被困在玉华宫整日里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他与容渊说到底也相处了好一段时日,真心希望容渊能够性子开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