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听得秦相崖连连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寒香寺一行。
暮色半合,天边落日的余晖洒满静静的竹林,一辆奔驰而过的马车急速前行,在这寂静的路上,只听得马蹄声和铃铛叮叮作响的声音,混合着远处传来的寒香寺钟鸣声,浑厚而深远,仿佛要撞击到人的灵魂深处。
阿凉坐在马车里,侧耳聆听,心里一片澄净。象牙色蝶戏水仙裙衫,上搭如意云纹薄衫,显得整个人十分清丽,外套了一件枣红色梅花纹丝绸罩衣,头和身子都罩在枣红色的斗篷里面,远处望去,只能看见一张小巧红润的唇。
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密集的箭雨飞射过来,赶路的车夫惨叫一声,落下了马车。马受了惊,前
腿上扬,大声啼叫,一路狂奔,马车里剧烈抖动起来,阿凉扶着把手艰难的掀开门帘,只见四面八方都是设置好的箭羽,纷纷将矛头对向她。
知道秦子城有准备,没想到准备得这么充分,估计是前三次都被她坑怕了,这次想要全力一搏。
受惊的马越跑越快,身受了十几箭,强烈的疼痛更让它疯狂,竭尽全力不顾一切往前冲去,汩汩的血流从伤口一滴滴掉落,竹林里到处是喷溅状的血迹,由于马儿的过激反应,反而跑出了长达二十米的箭阵,刚一出箭阵包围圈,马就因流血过度摔倒在地,阿凉所在的马车随着惯性继续往前冲去,甩至半空,阿凉运气使劲,腾的一下从屋顶破空而出,身下的马车摔在地面四分五裂,要是晚出来一秒钟,都可能跟着一起被摔死。车厢外面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全副武装的刺猬。
看来,秦子城安排这些,可花了不少的心思。
一群身着蓝色短装的大汉骑马奔驰而来,围成一圈将她困在中央,各个身材健壮,形色可怖,跟秦子城一样,眼睛里都透着邪光。
十几把刀对准自己,无路可逃。又是一阵马蹄声,秦子城从包围圈外走了进来,一袭水墨绿的袍子,清秀的脸因过于兴奋,显得扭曲,见之令人心生厌恶。
阿凉站定,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说道,“别来无恙。”
“你可知,你就要死了。”秦子城最是讨厌她这幅淡然的模样,好似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明明现在他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他是要她死,可是死也有很多种方式,他要看到她全无尊严跪在地上哭泣求饶,被人凌辱至死,方才解心头只恨。上次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好一番羞辱,这次他要在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将她绑了,给我带走。”秦子城下令,那群人立马将她绑得严严实实,丢在马背上,一并带去了早已准备好的小茅屋。
茅屋就藏在竹林里面,是个被人废弃的屋子,茅草屋经过日晒雨淋早已破落得不成样子,偶有阳光透过竹叶,洒落在屋顶上,投射进来,落下一枚枚的金币。
阿凉被粗暴的丢在硬床板上,她脚伤未愈,强忍着不发出声响,额头一滴汗流了下来,低声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秦子城邪笑,“你若求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不求呢?”阿凉皱眉,黑亮的眼眸冷冷盯着他,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