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姚菀来到大理寺府衙,便发现里面十分热闹。
卫谚坐在正中的位置,竟是一身官服,黑色的冠帽,深紫色的长袍,说不出的威严。
而他的身下,则跪着一个人。
“大人,这便是方渐离,我昨晚守到很晚才守到了他。他鬼鬼祟祟的,一见我就跑,我看就是做贼心虚,陈家小姐就是他害的!”李修玉道。
方渐离抬起头来,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如今已经沾满了泥巴,清秀的脸也已经是苍白一片,他颤抖着嘴唇道:“大人,某冤枉啊,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呵,还装傻,陈家小姐不是和你私奔了吗?陈家小姐出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李修玉道,看着他那装傻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我在此,又何曾与玉锦私奔了。玉锦怎么了?”
方渐离的眼中有些迷茫,那种表情不似作伪。
“七月十六日酉时你在何处?”卫谚问道。
方渐离的脑袋垂着,并不答话。
“你与陈家小姐约好七月十六日酉时见面,然后一起私奔,方渐离,本寺说的对不对?”卫谚身体微微前倾,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却透出一股强烈的威压。
方渐离的身体抖了一下,低声道:“是。”
“你们见面后却因一言不合,然后起了争执对不对?”卫谚继续问道。
“争执之下,你实在气愤不过,便对陈玉锦起了杀手对不对?”
方渐离抬起头直视着卫谚:“不对,我从酉时初等到戌时末,都未曾等到玉锦!”
这样的答案其实并无意外。他们现在并没有掌握方渐离害人的证据和动机,所以只想诈他一诈。
观方渐离脸色坦荡,倒真不像是害人之人。
“说清楚具体过程与具体时辰,不可有任何隐瞒。
”卫谚道,“若是想早点找到陈家小姐的话。”
方渐离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七月十日的时候,我和玉锦见过一面,玉锦说她在陈家待不下去了,要与我私奔。我喜欢玉锦,但是…但是我娘还躺在床上,若是我走了,我娘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很犹豫。七月十五日的时候,玉锦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说十六日戌时约在十字街尽头那棵大榕树下见面,玉锦说,若是我不去,那就永远别想见到她了。我左思右想,怕玉锦出什么意外,所以酉时就去了,左等右等,等到戌时末都不曾见到玉锦。我以为玉锦想通了,陈家毕竟是她的家,她又自幼锦衣玉食的,若是到外面哪里吃得了那般苦?后来,我便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在家中,见了府衙的人也鬼鬼祟祟想要逃脱?”李修玉问道。
方渐离继续道:“其实这是玉锦告诉我的,玉锦虽然没来,却托人给我带来了一封信。玉锦叫我躲一阵子,她怕他爹为难我。实际上,这几日陈家的人也一直守在我家门口。”
这样一说却也合情合理。姚菀看着方渐离的表情,不像作伪,若他真的在做戏,那这书生就太可怕了。
“方渐离,将陈小姐给你的书信交给本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