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国进献辨恶钟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辨恶钟能辨恶,这是交趾国广为流传的,交趾国使者也向皇帝及朝臣普及了这件事。
董掖先利用死囚之事,坐实了辨恶钟能辨恶之事。李相死于辨恶钟前,死状惊恐,便可说明李相是被辨恶钟生生吓死。姚菀作为证人,完全可以证实这件事。
李相死了,还背上恶名。
董掖为何要这么做?
姚菀不禁看向董掖,董掖也正好看着她,像是看清了她心中所想,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姚菀毛骨悚然。
董掖坐在大理寺中。
卫谚道:“上次董大人请卫某到刑部一坐,今日礼尚往来,也请卫某也请董大人来大理寺一坐。”
董掖的眼睛微微眯起,扫了一圈大理寺的公堂:“大理寺比刑部破败许多,卫大人最近缺钱?”
卫谚道:“大理寺建寺于百年前,而刑部则建于十年前,大理寺并非破败,而是古朴。“
姚菀听着这两人不自觉开始斗起嘴来,不由得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见了面便是这般。
“董大人为何要与李相打赌,让他来辨恶钟前?”姚菀问道。
那两人终于停止了斗嘴。
卫谚重复了一句:“董大人为何要与李相打赌,让他来辨恶钟前?”
董掖对于他重复姚菀的话很不屑,从鼻子上哼出一声。
卫谚道:“妇唱夫随,董大人嫉妒,也是情理之中。”
姚菀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红。
董掖更不屑了。
事情回到正题。
董掖道:“本官不过想证实辨恶钟是否真的能辨恶。”
“那董大人证实了吗?”
“本官不知道。”
姚菀总觉得董掖隐瞒了什么。
卫谚道:“董大人若再不从实说,那董尚书就要变成董囚犯,常住我大理寺了。李相乃是我朝之丞相,突然暴毙,如今民间传闻纷起,并非小事。陛下要本官速审理此案,还请董大人配合。”
董掖沉默了一会儿,便将那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那一日,交趾国使者带着辨恶钟从城门处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那钟用一块黑布盖着,所有人都伸长了脑袋想要
看清,却连一个角落都没看到。
“大人,您说辨恶钟真的能辨善恶吗吗?”
董掖嗤笑一声:“辨恶钟能辨善恶,那还要刑部作甚?要本官作甚?”
董掖话音落,突然天上便飘下了许多白纸,这白纸很晦气,百姓们见状便立即四处逃散。
董掖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白纸,便发现那些白纸并非白纸,而是写了字的。
“那上面写得都是刑部大牢里死刑犯的名字,有的用红色的墨写着,画着巨大的叉,有的则是用黑笔写着。”董掖道,“后来,我令人从刑部大牢里带了一些死刑犯出来,里面有些人的名字是用红色的墨写的,有些是用黑色的墨写的,这两类人带到辨恶钟前,红色墨写得全部被生生吓死,而黑色墨写得安然无恙。”
“本官重新翻查了这些活下来的人的案宗,便发现其中有可疑之处。本官对他们的案件进行重新审理,然后竟发现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无数个夜里,我一直问自己一个问题,辨恶钟真的能辨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