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铮深深看了赵柔嘉一眼，心中叹息：罢了，有这样明媚的笑颜，就算是骗他们，他也不计较了。

华铮跟自己说，也许赵柔嘉知道什么情况，却因为某种不得不说的原因不好明说，才借了空湛大师的名头来劝说他们。

赵柔嘉不知道，空湛大师虽然名声响亮，平常人难以得见，就连王公贵族要见都十分困难，可华铮对他确实十分熟悉的。

大昭寺后面那口古井，每年产出的泉水，清冽甘甜，用来泡苦叶茶，堪称一绝。

但泉水有限，就连皇宫都只能打上五桶，华铮却能随时用来泡茶，皆因为他与空湛大师志趣相投，是忘年之交。

他可以肯定，空湛大师绝不认识赵柔嘉。

只是不知道赵柔嘉为何说的那样肯定，还说出那么多道理。

那样的佛法造诣和占卜算卦就是空湛大师也不见得精通，她却说的头头是道，究竟是为何？

奇哉怪也！

“我不信命。也不相信中秋出门会有危险，可你既是一片好心，我领了便是。”

冯芷若看着几人，表情淡然，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十分顺耳。

赵柔嘉连连点头：“芷若姐姐说得对，君子不立围墙，反正于自己无害，不过是少出一次门，我们就信了空湛大师的话又如何？这种事情，于人无害，于己无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

冯芷若但笑不语，弹了弹身上弄皱了的一闪，抚平褶子。

一伸一缩之时，一弹一挥之间，优雅从容，尽是迷人的风度。

谁说冯家是武将之家，教出来的女儿粗鲁无礼？

分明就是先入为主，不合时宜的偏见！

冯芷若这礼仪，绝对压了京都很多贵女一头。

华又琳叹息：“真的不能去了。”

语气间尽是惆怅，似乎为失去这次出门的机会惋惜。

不过她马上又提起精神，拉着赵柔嘉走到书桌前。

“我不管，嘉嘉，你要补偿我！你来我家一次遇着山崩，我对不起你，但我七弟救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不让我出门，是你对不起我，你打算怎么赔我？”

“四姐，不要胡闹！”华铮黑了脸。

他这个姐姐就是如此，在陌生人面前是仙女，在熟悉的人面前是魔星。

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完成仙女与魔星的完美转换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想做仙女，什么时候想做魔星。

“我没有胡闹，我不过是让嘉嘉陪我玩玩，我才十三岁，玩玩怎么了？七弟，你也不过十一岁，就如同老头子一般无趣，小心望秋先零、未老先衰！”

望秋先零，未老先衰？

华铮确实比较沉稳，少年老成，可怎么也算不上望秋先零、未老先衰，华又琳这活泼的性子，这不饶人的最，当真厉害！

赵柔嘉看着变了脸的华又琳，叹息道：“又琳，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字写得不好看，但是却一定比你好。”

“比我好？不可能！”

华又琳心高气高，气性上来了。

华又琳是骄傲的，跟华氏豪族里的每一个子孙一样骄傲，并且有过之无不及。

她骄傲来自她的出身，她的教养，她的品性，以及她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