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赵晚然咬牙切齿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苏绣的牡丹艳丝巾硬生生让她扯成了残花瓣片,她努力平息胸口的憋闷,冷声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让开这条道。”
夏半黎侧着头,像是仔细的盘算着价码,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镇国公府内刚刚升起了一道青云烟,眼中一道精光闪过,该来的终于是来了,正好,戏好不怕迟,终于到了收场了。
夏半黎踢了踢腿,伸了个懒腰,拍去一身的尘土,懒洋洋的说:“我这也守了一晚上了,兄弟们也累疲了,正好着该去德福楼吃个鲍鱼饺,喝盏鱼翅漱口。兄弟们,人一辈子也得这样有钱一回,才不算白活,你们说是吧。”
“大哥说得对!”周围的人叫器嘻闹着,还有个爱热闹的,挤上前,对着夏半黎挤眉弄眼的笑:“大哥,我家那口娘们没见识,看到西屋檐下的燕子飞回来,正愁着燕子没有窝,嘿嘿,再来我家那口子捎上一份金丝燕窝回去,省得她替燕子操心。这才成!”
“呸!咸吃萝卜淡吃蒜!你还替你家那燕子担上心了。”夏半黎向着那小子踹了一脚,笑着说:“行,不就是一个窝嘛,大哥赏你了。今天来着所有兄弟,一个拎一个窝回去。”
“谢谢大哥。”众人异山同声的欢呼着,个个红光满面,真是跟过年一样。
赵晚然一口血憋在口中,从舌根底下冒腥,德福楼是京中最贵的饭馆子,去一躺,平平常常的点个酸辣土豆丝,一杯白开水,那都要收二两银子,他们倒是好,二三十口子人,去喝早点,还要什么海参,鲍鱼,金丝燕窝!怎么不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她咬着牙说:“我没那么多钱!一口价,每人二百两,你们看上哪个楼里去吃随便!”
“你说什么?”夏半黎还是一幅老样子,掏了掏耳朵,横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这是打
发叫化子呢?就是叫化子也能吃上口叫化鸡,区区二百两,你叫我们喝西北风就咸菜?”
“你别太过份!这是京城,三十两银子够一个壮劳力一年的收入,二百两银子也是便宜你们了。”
“你有钱养这么多野汉子,没钱赏化子们吃只鸡?”夏半黎扬高了声音就喊,对着赵晚然又是摇头又是叹:“单就说你养的这些野男人,个个都是一把子力气的壮汉吧?你一年给他三十两,他们能被你包养?呸,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了,咱们兄弟们本本份份的连个鸡都不吃上,倒是这些小黑小白的壮汉子,全让这侯门贵女当鸭子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