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絮用涣散的眼神,注视着慕容芷凝:“我是服毒自杀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叱云将军的母后,死于我手…
…都在信里……”
慕容芷凝拼命摇着头:“不对,凤仪不相信,您没有害她的动机……求您了,不要死。”
韩絮虚弱道:“凤仪……附耳过来。”
慕容芷凝将耳朵贴近韩絮的嘴边,韩絮断断续续道:“姑母……还是女儿身……踏青图……”
慕容芷凝泪如雨下:“您在说什么?凤仪完全听不懂……求您告诉凤仪,不是您做的……”
韩絮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道:“为了……拿回玉梧桐……对不起……代我向你母后说声……对不……”她的手在慕容芷凝掌心里一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炎涵闻讯而来,他焦急地跨进了屋里:“爱妃,孤来看你了……”炎烽上前一把抱着炎涵,将他拉到了房外。院子里,传来炎涵的声声哀号。远处,有太监敲响了钟声,并大声喊着:“鹿鸣宫的惠太妃韩氏,薨了。”
慕容芷凝伏在韩絮身上,失声痛哭,炎烽抱着几近崩溃的炎涵,显得分身乏术。
炎烽和太监一起,把炎涵架上了轿辇,让齐尚明亲自护送他回了敬慈宫。他进到屋里,架着慕容芷凝,将她塞到轿辇上,送回了祁祥宫。
祁祥宫的书房里,炎烽亲手递了一盏茶到慕容芷凝手里:“朕……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朕理解你的心情。凝儿,别伤心了,惠太妃病了这么多年,至少,她解脱了,再也不用痛苦了!”
慕容芷凝含泪展开了手里的信函,上面用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罪妇韩氏,于洪启一十七年正月二十七日,潜入冷宫,向宁氏索要玉梧桐无果,遂起杀心,以院内的晾衣绳,将宁氏勒毙于冷宫,并伙同宫婢于氏,将其悬于房梁之上,伪造自缢假象。罪妇二十余载,自知罪孽深重,惶惶不可终日,内心受尽了煎熬。几经思量,唯有将事实公诸于众,并自裁以谢天下,方得心安!韩絮绝笔。
炎烽轻拍慕容芷凝背部:“凝儿,朕怎么觉得,这件事仍然有蹊跷?可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明明白白的,朕一时,竟理不清头绪。”
慕容芷凝悲咽道:“一切看似都没有疑点,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炎烽体贴道:“凝儿,这封遗书,朕替你烧了吧。这里面的内容,只有朕和你知道。为了维护惠太妃和商夏皇室的声誉,朕就当没看到过。”
慕容芷凝固执地摇着头:“不,姑母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将这遗书交到凤仪手里的,凤仪认为,这是她真实想表达的意思。因此,凤仪不可违逆她的遗愿!凤仪恳请皇上,将此认罪书公告天下,还当年的真相,也算是给叱云将军的母亲,一个交代。同时也是还了皇上的母后,一个清白。没想到,最对不起叱云将军的,竟是我商夏韩氏。”
炎烽拂开慕容芷凝腮旁的秀发:“凝儿刚才不是说,这件事存在疑点吗?不如,等查明事实的真相,再公开不迟。朕莫名的,有种恐慌,害怕凝儿卷入到这件事里面去!”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炎烽:“该来的,终究会来,凤仪会勇敢面对一切。皇上,您就将姑母的认罪遗书公开吧,太上皇那里,也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
炎烽轻抚慕容芷凝的桃腮:“要不,朕送你到行宫去住一段时间?朕会经常溜出去看你的,你也知道,朕去那里,是轻车熟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