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跃轩焦躁的扬了扬下巴:“去准备轿辇,朕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炎跃轩坐在轿辇上,远远地听到祁祥宫里传来阵阵古琴声,他在距祁祥宫十几步的地方下了轿辇,屏退了抬轿辇的太监,和郑常星隐入了正对祁祥宫大门的一棵大树后。
郑常星不满道:“皇上,您才是泰极宫的主人,您怎么像做贼一样?让别的奴才见了,您的威严何存哪?”
炎跃轩叱责道:“你整天在朕的耳边,像只乌鸦般聒噪不休,你能闭上你的乌鸦嘴片刻吗?”他探头朝祁祥宫里张望。
祁祥宫的大门敞开着,刚好可以看见慕容芷凝坐在回廊尽头的石桌前。她轻舒纤纤素手,一曲《蛟龙困》从她的修长的指尖流淌而出,曲子那典雅的韵味,和着古琴悠长不绝的余音,像一池清澈见底的湖水,仿佛能荡涤净人的心灵。
炎烽站在院子中间的一棵玉兰树下,他背对着慕容芷凝,负手着双手,凝神听着她弹奏的曲子。
炎跃轩的眼里闪过一丝悲色:“她怎么能给别人弹这首曲子?这是属于朕和她之间的秘密……”
郑常星扶着炎跃轩,安抚道:“皇上,奴才叫您别来别来,您非是不听,这不自找没趣吗?走吧,反正娘娘和江陵王也就是听听琴,这大门敞开着,他们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
炎跃轩固执地甩开郑常星:“你是不知道,朕伤害娘娘有多深?朕只是感到心痛,朕又怎么好意思责怪她!朕……朕当初若是死在高承皓手里,他俩才是相爱的一对儿!”
慕容芷凝弹完一曲,走到炎烽身后,动情地抬手抚着他的银发,炎烽回过神来,惊惶地转身看着慕容芷凝:“皇后,你现在是本王的弟妹,我俩之间,不该有过份亲密的举动,让皇上知道了,他会误会的。”
两人相对而立,慕容芷凝眼里蓄着一层泪花:“是本宫把你害成这样的,本宫看了心里疼。你的白发,俨然成了本宫的心病!”
炎烽一脸灿烂的笑意:“皇后,你真的无须感到愧疚!所有人都说,本王的这一头银发甚是好看,很是衬托本王成熟的气质。连叱云王妃都觉得,本王自从白了头,连性格都变得更加完美了!”
慕容芷凝毫无顾忌地抬起手,想拂去炎烽腮边一缕凌乱的头发,炎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偏了偏头,伸手自己捋了捋头发:“皇后,本王现在和叱云王妃,相处得十分融洽,本王在历尽磨难后,终于找到了真爱,你不想祝福本王吗?其实你也一样,炎跃轩虽说性子顽劣了些,可他对你的爱,让本王自叹不如。你既然嫁给了他,就该放下一切,好好和他过日子。本王这是最后一次踏足祁祥宫了,本王今天答应要陪叱云王妃回娘家的,就此告辞了!”
慕容芷凝看着炎烽走出祁祥宫的背影,她的心思仿佛飞回了当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两个人,身份和地位却发生了逆转,她当初惊恐地躲过炎烽为她撩去乱发的手,今日炎烽以同样的动作,婉转地拒绝了她的好意。慕容芷凝感慨万千,命运是如此惊人的相似,而她依然无力抗拒。
郑常星看着炎烽从祁祥宫里出来,轻轻推了推炎跃轩:“皇上,江陵王还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您就不怕娘娘去勾搭别的男人吗?”
炎跃轩回首给了郑常星的头顶一巴掌:“朕不是让你闭嘴了吗?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朕的凝儿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朕伤她至深,可朕和她之间的误会,又一时半会没办法消除,她心里的怨恨无法排解,只要以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朕……走,朕也要进祁祥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