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憔悴,挺着一个大肚子,白发从脑门垂下来,颤颤巍巍说道:“万一他们就是故意要我们露出马脚呢?咱们的优势和根基可不能……可不能轻举妄动。”
姜清源毕竟是一代门主,他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
“咳咳,诸位不必那么紧张。咱们门内大典,目的就是要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姬明察道:“只是这风家后人的能量,到底是真是假,我姬某人觉得并不重要,只是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仇恨,跟咱们有了过节,一日不除,始终是个祸害。”
“这话不假。”苏明润附和道:“留着她准没好处。”
姜清源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但胆子却是最小的。他平生最怕与人争斗,顺水推舟到了这个位置,更不想参与这些事。
“我……我有一言。”他站起身来,姜清源年纪老迈,身旁两人搀着他,才能站得稳。
“姜老您说。”姬明察尽管心底里很看不起这老家伙,但是面子上却要毕恭毕敬。
“咱们知道,相师这一行到现在已经不吃香了,行业里的那些老主顾也都知道,除鬼不过是个力气活儿,真正能养活多少人呢?”
他站起身,说道:“争来争去,不就是那一亩三分地?这又是何必呢?依我看,咱们各自心里什么算盘,我这个老不死的多少知道一些。大家伙都想着凭现在家大业大,早做日后的打算,转型做生意也好,做什么也罢,都可以。但要是咱们真闹出了人命,到时候金盆洗手,可就来不及了。”
姜清源一番话也的确是不少相师的心声。
“的确……”有人也产生了质疑。“姬前辈,你总不能一句话就要我们去找个什么风家后人,跟人死斗吧,风家不是早就灭了门,他们还能有什么能耐呢?”
姬明察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忍不住骂起来。难道他不想老早转型,发扬门楣么?
只是他们一退,这些觊觎已久的散修方士能放了他们么?
就在他们正论不休的时候,姜家后生之中站出来一个人,出口惊人:
“我倒是听人说起过,有个人跟他们散修方士有过照面,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风家嫡女又有多大的能耐,我想,这个人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姬明察急问道:“这人是谁,他在现场吗?我记得你是……”
他眯着眼看向主动发言的人,这人站在姜老身旁,人近中年,脸上油光满面,穿了一身土黄色的长衫,发迹浓密。
他斜着眼睛瞥向一旁的年轻人,扁嘴微笑。
姜清源听了,翻了翻白眼,狠狠瞪向这中年人,发狠道:“姜流,你吃错药了么!怎么什么事都往外抖?”
姜流?
姬明察多留意了这个叫做姜流的中年男人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姜流就是姜老最末的一个小儿子,算得上姜家下一代继承人呼声最高的相师,实力不俗。
但是此时看来,姬明察对这个油头男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甚至有一丝厌恶。
只见他低声道:“老爹,
这件事如果我们瞒着不说,倒像是姜家对不起各位了,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不是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么?”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不打转地盯着身旁的年轻人。
姜清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