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了个眼色。
白剑飞会意,手指轻动。只听“倏”一声,一道钢针从他袖袍之中刺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蹿向这“铁豆子”。
莫夜朗眼睛又快又准,他手指捏诀,默念
一道诀子,只见桌面上的墨线一瞬间散溢成了一道阵法,阵法之上膨胀起弧形的罩门。
钢针一刺进罩门当中,针头就消失不见,姜流眉头一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刺痛,他伸手抓去,只瞧见钢针刺啦一声,从他掌心划破,鲜血汩汩涌出。
痛?姜流见着手掌被一整根钉子钉穿,痛苦的却不是什么疼痛,而是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再看向莫夜朗,铁豆子里的声音沙沙继续响着:
“……现在知道你的任务了?”白剑飞的声音依旧持续。
“……知道。”男人的声音变了,没有恐惧,没有惊惶。只有冷冰冰的淡漠,简直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三天后,别记错时间。”白剑飞没有直接说出口,直又强调了一遍时间。
“……是的……主子。”
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姜流冷汗直下,但是心里却有了计较。这莫夜朗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便破了自己的功,让这场宴会的节奏转向不利于自己的境地。但是他也算有恃无恐,硬着头皮道:
“莫四爷可真有意思。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能说明什么?这里面都是什么人啊?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啊。各位,有明白的么?”
他冷着眼扫过台下的看客们。
没人吭声。有的人是看戏,有的人则是避免引火烧身,这姜家势力不容小觑,如今鹿死谁手未定,姜流又手握大权,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
“你看。”姜流笑着摊摊手,道:“四爷,你这一段录音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看,只是找个声音像的人,要什么样的声音没有啊?电影嘛,配音嘛,我懂。”
姜流当然硬着嘴皮,他也明白,现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要杀姜别怨,已经没有那么正当了,不过优势仍在自己手里。
“四爷。”姜别怨吐出一口气,冷着脸道:“别跟他废话,咱们……”
他话没说完,莫夜朗拦下他,摇摇头,道:“姜代门主,这录音是不是白剑飞白先生的,还很难说。”
“正没错。”姜流喜道。
“那这个呢。”莫夜朗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符令,拍在桌上。
“这是?”姜流眼睛一挑,他这话虽是问莫夜朗的,但眼睛已经瞥到一旁的白剑飞脸上,后退一步,没敢直接翻开瞧。
莫夜朗不动声色,道:“也不是什么。当日白先生来我这里作客,大家切磋交流几句,他的一样东西落在我这里,今天他正巧在这里,想让他指认指认。”
莫夜朗道:“我跟姜公子有过接触是不假。但要说关系近,那还得是白先生。”
他冷着脸看向白剑飞,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后者脸涨得通红,又见到姜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忙辩解道:
“你胡扯什么?我白剑飞什么人?取你命比杀一条狗还简单,我会留下东西?”
“那这头发是你的么?”莫夜朗眼光一闪,从另一侧取出一缕断掉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