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歌抿着唇,在自己的预想中,最糟糕的答案莫过于如此。神奇的是,他的脑子里异常的清醒,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可是心里却泛起一种疼痛,不是那种密密麻麻麻犹如针刺般的细小痛感,而是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在拿着刀尖在伤口的地方用力的搅拌着。
“她于母后来说是祸害,于我却不是。”
皇后瞧着自己坐在马上的儿子,怕是燕行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已经可以媲美与白纸,“你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回去吧。”
最后再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皇后几乎是强迫自己收回担心的目光,脸色冰冷的放下马车的帘帐,这道帘子阻碍了两人视线的相交,皇后娘娘端坐在马车上,透过马车上那层薄薄的帘帐,只能隐约的看到皇后娘娘端坐的神影,仪态优雅端庄,和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无数次都是一样的。
燕行歌轻笑出声,“我要去找她。”
语毕,双腿猛地一夹马肚,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坐在马上冲了出去。那负责驾着马车的车夫瞧见太子爷离开的身影,犹豫的问向自己的主子。
“娘娘,您并未杀死琅玥,您看,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马车中沉默了一会,良久才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算
了,随他去吧,若是找得到,便是拆不开的缘分,要是没找到,便是无缘。”
原来皇后最终还是没忍心冲着琅玥下杀手,她只是将人放到了乱葬岗,打算让琅玥自生自灭。燕行歌骑着马向着荒凉的乱葬岗急驰而去的时候,路上与一驾朴素的马车擦肩而过,原本人迹罕至的西街怎么会路过一驾马车?但是燕行歌挂心着琅玥,并未来得及多想。
这一日直到日沉西方的时候,太子仍旧没有回来,羽七和羽十三带着人出去寻找,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却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燕行歌架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崔蕊担心的凑上前,何时见过自家公子爷这副样子,头发散乱,双眼无神,原本白净修长的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划破,血肉翻飞,那身玄色衣袍已经脏污的不能看了,隐隐中带着一股腐肉的臭味。
“别提了,我们到的时候,公子疯了一样趴在尸堆里翻着尸体,根本拦不住…”
崔蕊一面回首交待小丫鬟准备热水,干净的衣物,一面忍不住继续追问道:“那琅玥姑娘呢…姑娘的尸体,可找到了?”
羽十三面色古怪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那乱葬岗里
有好多专门吃尸体的野狗,我觉得…..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燕行歌的身体像一截修长的木头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由着人侍候自己沐浴更衣擦脸,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吓住了众人,羽十三戳了戳在一旁跟着侍候的羽七,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要不要请个郎中给瞧瞧啊。”
羽七紧皱着的眉头,他此刻正在无比的自责中,若是自己当时拼死的保护住琅玥姑娘,太子爷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琅玥姑娘也不会…..
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羽七的话,“我觉得不用,公子这样,显然是心伤,普通的大夫哪里治得了心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