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此时也到了门口,她向方海行了个礼,方海回礼,二人在原地站了会儿,温文看到方海袖中因为跑动而露出的玉佩穗子,便已经明白此时的情况,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方海到了容妃所在的屋内。
容妃是从白天便知皇上要来,她早早地梳洗打扮准备妥当,还想着皇上晚上或许会饿,于是亲手煲了汤品,想让她心爱的男子尝尝自己的手艺,此刻,她身着烟蓝绘昙花的华服,发鬓如云,珠翠摇曳,一双眉目似水如画布满星辰,她听到脚步声愈近,以为是皇上终于快到了,便满心憧憬的从内室走到了前厅。
方海进了门便行礼,容妃玉手轻抬道“免礼。”
方海谢恩后起身,从袖中拿出玉佩,容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将玉佩接过交给了容妃,容妃手执玉佩,脸上原本的喜色渐渐平寂。
容妃虽内心十分低落,但仍是弯了温柔的眉眼微笑的对方海轻声道“有劳公公跑一趟。”说罢抬了抬手,让身边的侍女给了方海打赏银两。
方海自是不能拂了容妃的面子,只得接过赏银“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应该的。”说罢他略微停顿,而后弯了弯腰,他知容妃现已明晓皇上的意思,然而自己还要去皇上那里交差,只得无奈的说道“娘娘,您看这……”他的表情谄媚“若您没别的吩咐……”
“公共事务繁忙,便不多留公公了。”自始至终,容妃的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她仍旧微笑着,柔声对身边的一个着了青衣的宫女道“菘蓝,你去送送方海公公。”
叫菘蓝的宫女低头应了声,便引了方海往门口走“方海公公,这边请。”
“奴才告退。”方海行了礼后便随着菘蓝走了出去。
他们他们出门时本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待几步以后却十分自然的变为了并行。
“皇上今日去了锦贵人处,”方海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除了玉佩,皇上还写了信让我带来。”说着,他谨慎的从袖中拿出已被叠的十分小巧的信,在二人行走手臂相交之时,方海手指夹着信,飞快的用信碰触到菘蓝的食指,菘蓝手指一卷,便将信入了手,他们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表情亦是如常,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二人行至福祥宫正门口,方海微微拱手,在头低下,面容被阴影覆盖时微声道“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皇上要娘娘信皇上。”话毕,再抬首时,方海的眼神已变得十分锐利“万事小心。”在转身的刹那,他低语道。
菘蓝微微一笑,行礼道“公公慢走。”
锦贵人善音律,她的宫中常年乐声不断,因而陆亦桐赐名为流音轩。
此时,陆亦桐已经到了流音轩的门口,内里琴音袅袅,让人不由得心向往之,而陆亦桐却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他垂了头,浅浅的叹了口气,再看向流音轩时,面容已是一副沉醉模样。
“锦贵人的琴弹得越发的好了。”陆亦桐声音洪亮,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门去。
宫人们皆知今夜皇上要去容妃处,所以流音轩中之人见到皇上来时都显得十分惊异,却又因人人皆要跪地行礼,从而无法相锦贵人告知皇上来了的消息,于是,在皇上进到房前花园时,锦贵人才因一个小太监喊了声“皇上!”而知晓皇上来到了自己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