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的脑袋里也有一团声音在不断回荡，他看到了，看到了乌美把人活活啃死，猛地从梦中惊醒。

“咳，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赵亮又咳出了一口鲜血，手帕捂住了嘴巴，鲜血依然止不住地往外流。

“乌美，她回来了。”赵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冷笑，他坐直了身子，脚步有些踉跄。

将床头打开，光线是昏黄的，很柔和，直到大灯打开，白净的光线有些刺眼。

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垂垂老矣的面容，他不过四十岁，脸上的皱纹完全挤到了一处，头发白了大半，谁能想到这还是钟市半年前意气风发的一把手。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七十多的老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赵亮又咳了两声。

他的脸色很平静，拿起烟灰缸砸在镜子上，镜子开始一块又一块地掉落在桌面上，有些凌碎地散落在地面上。

眼前的镜子没了，可心中的镜子还在，这一副丑陋、苍老的面孔像一根刺一样刺在他的心中。

他拿起了手机，翻出巩宝的页面。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必须给我尽快弄到那一具女尸，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得到那笔钱，我再给你加一百万，对了，乌美要回来了，我梦到她回来了，你最好把她给我解决了。”赵亮低沉的声音在室内不断回荡。

说完这些话，仿佛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叮叮！”他按下了床头的钟，医院用的也是这种，用来提醒护士病人情况有异或者需要帮助。

不过十来秒钟，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上了来到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一名年轻的护士问道，看到室内被破烂不堪的镜子碎了一地，心里有些发虚。

以前那个风趣、友善的一把手，此刻哪里还能见到那些品质，现在的赵亮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

“水，我要喝水。”赵亮挤出最后一句话，拿起拐棍，坐在床上，他的目光很平静，比起心里的创作，肉体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活着为了什么？他不知道，这一辈子追求的一切都成了泡沫，他有些茫然，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有些怀念以前的风光的日子。

意气风发，受到所有人的尊重，现在他不过是一个老者，这种身份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没有了家庭，连事业、生命都即将消失。

最多七天，他再不回去上任，他便失去所有。

护士端着一杯水来到了赵亮的面前，赵亮拿着水开始猛灌，不管怎么喝感觉还是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