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只酒杯我找到了,包括里面的红酒,都在。苏凌风真没把它扔掉,而是将它带回公司,放进了冰柜。酒杯还有里面的酒是罗云燕给我的,目前在汪响那里。”宫渡语气里多少带点自豪。
盛冰怔住。这一点真还令她意外。
过了一会,她说:“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吴嫂出场,现场是她清理掉的。”
盛冰暗暗一悸:“你能确定?”
“以前不能,以前我以为清理现场的是影子,苏凌风出事后,我才明白,这边清理现场的也是吴月姝。”
“为什么?”
“因为苏凌风案,她清扫了现场。”
“她能那么淡定?宫渡你是在讲神话吧?”盛冰这时候是真不相信了。
宫渡依旧自信地说:“请不要怀疑我,她真的有这个能力。”
“理由?”
“一来她在现场看到了苏凌风,二来,清扫现场的时候,又进来一人。”
“谁?”
“温航!”
盛冰一下不语了。
宫渡讲的有理有据,盛冰觉得很难推翻。内心里已经有点相信宫渡的现场还原说了。
但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过了一会,她问:“像她那样的中年妇女,怎么可能做得到?难道她不应该选择报警?”
“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报警。”宫渡声音很响亮地说。
“为什么?”盛冰紧追着问。
“现场出现的两个人,都是跟她至亲至近的人。她要做的只能是急于清理现场,这点也是苏凌风案给我的启示。”
盛冰想想也是,如果她的怀疑成立,苏凌风案这边,现场就不会清理得那么从容干净。
此时的盛冰,对宫渡已经极其佩服了。这个入道不久的年轻人,推理如此严密,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反复论证,不容易啊。
“可是,”盛冰又皱起眉头,“于红红讲不通啊,你这简直是讲故事,哪有人进来割破别人喉咙就走?”
盛冰又将话题回到了于红红身上。
不能不回。这个问题一直搁在盛冰心里,无数个夜里,折磨着盛冰。如果不是从警时间长,这一刻盛冰
甚至都想跟宫渡吐露实话了。
但她摇摇头,还不能。
“她是气急败坏,当时她肯定被什么燃烧着,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我敢打赌,那一刻她连自己是谁怕都不知道。”
“失控?”盛冰睁大了眼睛。
“是!”宫渡重重道。
“可是,”盛冰嘴唇嗫嚅着,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问出来。过了一会,换个角度问:“她跟李镇道有那么大的仇恨?”
宫渡想了想说:“这事你得问老大,或者李队,我想他们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盛冰的声音紧张起来。
宫渡此时已经不怎么在意盛冰的反应,他被自己点燃。能把李镇道死亡的真实过程还原出来,他太激动了。他的思维完全沉醉在李镇道死亡那个晚上,对于红红,暂时他顾及不到。
“这事我不便谈,相信于红红抓到后,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盛冰心里倏地一暗,她多么渴望宫渡能就这话题多讲一些。
但她不敢固执,扫了眼屋子,像是在帮自己理清思路。理着理着,忽然又问:“你刚才说温航又一次来到了现场,看到李镇道流了那么多血,他难道不害怕?吴月姝能淡定,温航难道也能?”
宫渡的脸色骤然黑了下去。他就怕盛冰问这个,盛冰偏偏还是问了这个。
他的嘴唇哆嗦着,人也开始发抖。仿佛盛冰这一问,打开了什么魔咒。
“宫渡你怎么了?”盛冰见宫渡脸色突然间白过去,也跟着紧张起来。
“血。他看到了血…”宫渡说着话,突然从楼上奔了下去。
宫渡的话让盛冰顿时又陷入了雾里。但此刻的宫渡,已经疯狂地冲下楼,朝楼后奔去。
奔跑中宫渡再次看到一个画面,有人比他跑得更快。天边、云彩、花朵…
那人是温航,他边跑边喊:“血,我看到了血。血
啊——”
宫渡蓦地收住步子,奋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可是幻觉中止不了,他又看到一辆车子,是那晚的车子,开车的温航已经疯了。他不能停下来,真的不能。于是一路开着,往断桥那边去。
哦,温航。宫渡沉沉地叫了一声,心里再次闪出一个秘密。
温航也患有晕血症,远比他严重!
其实他找廖健治疗晕血症,是帮温航找到治愈的办法。温航怕见医生,自那年以后,他的脚步就不敢往医院去。而且温航讨厌廖健,说死也不会去找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