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染出最后一片晚霞时,我们终于在常玉茹的带领下,站到了进入张杨村的崎岖山路上。
高大而又雄浑的黄土山峦,两边凸起的陡坡土垣,夹着缓坡而下的凹陷里,二十多户人家的村子浮现在了眼前。那些高低错落的房舍,依地势而建,一排最多的是五户,从山腰一直铺开着形成了狭长的村落布局。每排房舍前,都有着一条崎岖的小道,清晰地呈现在傍晚的昏暗下,却又显得非常的明显。
我手扶着山路边的陡壁,双膝软得实在是无法行走。
“玉茹,咱们进去之后,你计划先去找哪一家,最好是选择就近的这一排,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向前扬了扬下巴,我示意着靠近小路的最近一排房舍,困乏和无力已经让我有了死的感觉。如果再不确定目的地,我知道自己没一点力气坚持了,只有看到了希望,也许
才能迈动脚步。
由于我的微弱问话,所有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全部像霜打了的蔫茄子。靠着土坡斜身的,瘫在地上低头的,还有双膝跪在地上,做着办爬姿势的,反正在我的眼里,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人。
常玉茹转过了脸颊,仿佛想笑又笑不出来一样,斜眼瞟视着所有人,紧抿的嘴唇上,已经镀上了一层干枯的表皮。
“其实离咱们最近的这一排人家都不好打交道,我原来的想法是到最下边的那一排,靠近水井房的那一家就是我上次住过的人家。”
她斜身向着下方摆动着手势,很随意地示意了一下。
我没法再说话了,只能顺着她的手臂,向下俯视着。山坡的下面,有着一间非常高大的房屋,虽然没得到确认,但我感觉应该就是水井房。村民的居家的房舍一般都是很讲究尺寸,又非常重视高度,绝不会那么随意的建设一间
独处的高大房屋。如果按照她的说话,去最下面的那一排,只要还要艰难地行走好一段路程。
“能不能先试试最近的这些人家,说不定就能收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