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展刚开始查看尸体的时候,白公和善婆就已进到冰窖中来。狐帝狐后和长老们不在,他们辈分最大,自然是掌事人。他们为了不打扰卓展,没让姑娘们行礼,默默的站在卓展身后听他分析。
“可这满身的冰又是什么回事?”白公苍老又浑浊的声音响起。
卓展闻声,连忙回头作礼,郑重答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冰层应该就是凶器。”
“何以见得?”白公大惊,急忙问道。
“凶手应该是跟尔雅姑娘发生了冲突,情急之下动手用冰砖击打了尔雅的头部,不想却导致了她的死亡。
凶手费尽心机把这场临时起意的杀人伪装成仇杀,才想出这个办法。
刚才我说了,冰锥是后插上去的,而且这个位置也不在心脏附近,不至于立刻致死,应该就是慌乱插进去的。”
卓展的指尖轻触着尔雅身上的薄冰,继续说道:“至于作为凶器的那块冰砖,我想应该是被凶手融了之后将水倒在了尔雅的身体上。
冰窖温度低,冰水很快又结冰,造成‘冰人’的假象,试图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仇杀”上,同时也销毁了真正的凶器。
你们看,这里,这里的冰,都还有淡淡的血色,虽然很浅,但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究竟是什么人与尔雅发生了如此激烈的冲突?”善婆思忖着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尔雅姑娘个性要强,我想与她发生争执的人应该不少吧。”卓展说道。
“可不是,昨天晚上子宁就跟尔雅姐起了争执,大家都看在眼里,她当时还要拿铜角打尔雅姐呢,被赤薇姐拦住了。估计是怀恨在心,把尔雅姐约到冰窖给了致命一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黄色裙衫的女子。
“你……你血口喷人!”子宁刚进来,就听到有人诬蔑她,气不打一处来。
“苓芳你不要太过分了,昨天回去后子宁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她是住在了我家的。我阿妈给我俩煮了枣粥后我们就睡了,一直睡到天亮,不信你可以去问我阿妈!”挽着子宁胳膊的一个红衣小姑娘说道。
“这寨子里谁不知道你朱朱跟子宁是好朋友,说不定是你和你阿妈故意帮她隐瞒呢?即便你们没替她隐瞒,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趁你们睡着才偷偷溜出去的呢?”
“苓芳,你!”朱朱气得眼眶发红。
“这位叫苓芳的姑娘,昨天子宁和尔雅发生冲突是众目睽睽的事,我想她不会傻到转头就去杀了尔雅吧,这样完全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我是子宁,真想杀尔雅,可以慢慢计划,怎会临时起意又刻意伪装成仇杀呢,这不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段飞上前说道,那位黄衣的苓芳便不再做声。
“哎呦,对了,苓芳,你这是不是在祸水东引啊?我记得你跟尔雅之前也是有仇的。之前你爱慕的那个成鸢,却被尔雅勾引的丢了魂。谁知尔雅随后就将他抛弃了,他伤心之下就答应了父母给他安排的婚事。我记得你可是因为这个哭了好久呢。”一名青衣女子阴阳怪气说道。
“卓兰,你……你胡说!人人都知道,我跟尔雅姐姐关系最好了,如果我想害她早就下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苓芳很是激动。
“我记得昨天尔雅姐还说你绣的花不好看呢,说不定你俩之后又发生什么口角了呢。”卓兰还击道。
“卓兰,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起臀疮,原想偷偷在家休养,不想却被尔雅姐姐知道了,尔雅姐姐告诉了姐妹们,你就怀恨在心。”被激怒的苓芳开始胡乱咬人。
“还有你,绿湖,”苓芳转身又指向了另一个女子。
“你原本能去封主府上做妾,但你高兴地告诉尔雅后,却被尔雅的姐姐抢去了这门亲事,你就能说你一点都不记恨她吗?
还有,你给赤薇姐做的香包,被尔雅不止一次以做工粗鄙为由扔进了臭水沟,这些你不可能当做没发生吧?”
“我……”
“还有那个一副哭丧脸的雪莲,昨天谁都知道尔雅姐姐把莼菜汤扣在她头上了,难道她就没怨气吗,你们凭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苓芳咆哮道。
“好了,都给我住嘴!”
眼见事态失控,白公愤怒地将手杖重重砸在了地上,地面登时被砸出一个坑,吓的一众人等都不敢再作声。
“呃……白公,我需要把尔雅姑娘的尸体进行解冻,查看头部的伤口,再做进一步判断。”卓展小心翼翼地开口,意图缓解白公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