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子和段越在商量着往粥里加什么东西好吃。
赤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他身边,把刷牙水和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神态怡然,看起来心情不错。
卓展总觉得这过分和谐的场景有点儿奇怪,似乎少了些什么。
心念闪电,卓展恍然,原来是少了悬铃那个闹人精跟赤争风吃醋,怪不得今天这么安静呢。
“悬铃呢?”卓展一边刷牙,一边问着赤。
赤一撇嘴,很是不乐意:“卓展哥哥,你怎么醒来就找她,儿……儿不高兴了……”赤说着便背过了身子,小嘴撅得老高。
卓展起身,努力用嘴唇拢着快要溢出来的牙膏泡沫,用牙刷把点了一下赤的额头,呜噜着:“小傻瓜,我找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怕她出去惹祸……”
话刚到嘴边,卓展猛然心惊。
回想起昨天和前天悬铃的种种反常举动,以及昨夜那声“吱呀”的推门声,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卓展脑海中。
“不好!”卓展一把抓起刚刚擦脸的那块毛巾,飞快抿了一下嘴上的牙膏,拉起赤,夺门而出。
“哎哎,卓展哥哥你掐疼我了……咱们这是干嘛去呀,还没吃早饭呢!”赤惊呼着,莫名其妙地望着突然发疯的卓展。
“去荼家,找悬铃。”
卓展这句话不仅让赤震惊不已,其他的人也都一脸懵逼。几人大眼对小眼地望着彼此,心想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斟仲的一句“荼家……悬铃该不会真的去找荼以蝉寻仇去了”点醒了众人。
几人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追着卓展和赤冲了出去。
荼家现在只剩下荼以蝉一个人。
谷里民风淳朴,向来夜不闭户。即便这段日子发生了人心惶惶的兽人失踪碎尸案,除了少数提心吊胆的兽人,大部分人家还是习惯了晚上不落锁,荼家就是。
夜晚入定后,谷里安静如死寂,悬铃很容易就进了荼以蝉的家。而定格后如同死人般的荼以蝉,就只能任凭悬铃摆布了。
悬铃这个将门之女,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她容易被凄美的爱情故事打动,更容易因一时的情绪失控而冲动。爹爹对荼以鱼的极端厌恶严重影响了悬铃对荼以蝉的判断,加上对斟仲这个大帅哥的同情,这种仇怨便被无限地放大了。
于是,深埋于这个将门女子心中的仗义、侠气、执拗、凶残、狠辣一股脑涌了出来,就像被打开了的潘多拉盒子,一旦开始,便已失控。
当卓展他们破门而入时,可怜的荼以蝉已经出定醒来,拿着匕首的悬铃就站在旁边。
只见荼以蝉整个人都被捆在椅子上,嘴被破布堵着,脸已经被刀子划花了,鲜血顺着下巴滴下来。他那浓粗的眉眼惊恐、绝望又哀求地望着卓展他们,几近崩溃。
虽已心中有数,但卓展还是被眼前这幅景象给吓住了。他飞身冲了过去,扯出堵在荼以蝉嘴里的布,跟段飞一起,手忙脚乱地去解他身上的绳子。
不知是他们因着急太过用力还是怎的,当段飞解开绳子去拉荼以蝉胳膊的时候,荼以蝉竟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喊叫声凄厉而惨烈,直刺耳膜。
卓展大惊,忙上前查看。竟发现荼以蝉双脚和左手的筋都已被挑断,右手的筋虽没断,但皮肉已被割开,鲜红的肉血淋淋地向上翻着。
卓展骤然暴怒,狠厉地看向悬铃,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你竟然废了他?”
只见悬铃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阴邪,清丽脆亮的声音不和谐地响起:“是啊,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下,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