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君嘴角微扬，带着坏笑，问：“怎么哭了？”

马闻苏把嘴里的一点渣滓咽了下去，说：“这东西的口感层次太丰富了…”

地藏和尚捂着笑疼的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咳嗽一声，敛正神色，说：“吃了天蚕茧，如果还有人看出你的真身，那就是你在劫难逃了。”

马闻苏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害怕，不由得攥了一下拳头。

寒鸦君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有心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伸出手，只是说：“你也不用怕，这世上还没有幽冥司挡不下的劫。”他眉眼含着柔情，只要能看见她，他就觉得安心。

地藏和尚觉得他这幅“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样子很碍眼，说：“喂，六界唯一的天蚕茧我都给你了，你怎么谢我？”

寒鸦君说：“我带你玩一年的王者农药怎么样？”他属于那种团战找不着自己，千里送人头的大坑水平，妥妥地对面派来的卧底。

地藏和尚莫名感觉心里一塞，说：“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眼。”

寒鸦君带着马闻苏，很开心地滚了。

出去的地方是一道大铁门，寒鸦君走过去，有牛头马面为他开门。门里是青砖砌的隧道，尽头是一片亮光。

踏进亮光里，两人出现在一条街道上。

马闻苏回头看，根本看不到出口的痕迹。她伸手挥了挥探了探，也触摸不到另一个空间。

寒鸦君对她的行为颇为鄙视，说：“出口是单向的，你能摸到才有鬼呢！”

“哦。”马闻苏恍然大悟。

这是一条中式的宽阔街道，两边都是酒肆、茶楼等等各式小店。在路中间有一排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整条街道热闹非凡。

这条街道每逢一、七举行集市，于是有了中间的那一条小摊。不是一、七的时候，中间那条小摊是没有的。

马闻苏见了这条街，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一个摊子接一个摊子的逛起来。哪怕是做了鬼，女人逛街的属性也依然改变不了。

她在一个摆着剪纸的地摊前面停了下来。剪纸放在一个个笸箩里，有老虎、公鸡、牡丹花、门神等等，各式各样，栩栩如生，都以红色为主，零星有几个其他颜色的。

马闻苏在笸箩里翻了几下，一眼就看见一朵白色的

祥云剪纸。她问老板：“这朵祥云怎么卖？”

老板是个可爱的女孩儿，长发散着，用两根湖翠色的缎带做装饰，老板操着软软的南方口音说：“这是淋浴器，要十五秒的鬼丹。”

“淋浴器？”马闻苏来了兴致，问，“怎么用呢？”

女孩儿往祥云中打进去一道鬼气，剪纸变成真正的云彩，飘到半空中哗啦啦下起雨来。雨滴冒着热气，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女孩打出一道鬼气，云彩重新变成剪纸。

马闻苏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玩儿，就说：“这东西我要了，怎么付钱给你呢？”

女孩儿拿出一个装满水的、带滤网的玻璃茶壶，跟马闻苏要了一颗鬼丹放进去。她把桌子上的沙漏翻过来，等漏完了，正好十五秒。

鬼丹再拿出来，小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