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自嘲一笑,怕是别人要说她不知好歹。拒人千里之外,只有她知,生活至此,无论是认识皇族,与景家明里暗里作对,再到创建沧笙楼,哪一个都不是她真正初衷,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她到底要活成如何,却也要过得如此艰辛,处处小心。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前世普通简单,这一世的这种勾心斗角不适合她,可是又却躲之不及,只有一步步至今,其实那日殿外的杖刑,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能活下去,或者一定要活下去,如果那是命,不管是景流初的还是她的,她都接受。而其他,她希望能守候的便尽力去守候,不该来的,她不会去触碰。
流初问过自己,如果可以选择,她要选择怎样过完一生。
她是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如果要伴随心机、杀戮、算计…那么怕是她受不起这样的生活。况且,她觉得她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怕是没有机会再
相见的人。
有时候流初在想,她是不是可以真的当前尘往事随那一道轮回之路烟消云散,是不是可以忘记自己是谁,重新生活,这里不必担心车房户口,山野生活并不是难事,只是,与谁呢?孑然一身?若是要活很久,她该如何在这个随时会发生战事、天灾、疾病,却又没有任何资源的的世界生存…如若不然,今生今世,该与何人携手一生,那又会有怎样的心甘情愿,至死不渝…
想到此处,她笑,茫然也不敢再继续想象。
伴随着雨声和身上的不适,流初渐渐睡去,见她呼吸均匀,赫连朝尘才消失在黎明的大雨中。
大雨在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停息,而南疆的灾情也已经到了赫连皇帝的手里,同时,还有西和国使者上奏要一个行刺之事的解释…
赫连皇帝站在窗前久久无言,大臣们不敢出声,这个节骨眼,随时都有触怒龙心的危险。
南州城门紧闭,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灾情由
南向北,各地也会纷纷有折子上奏灾情;西和王子遭遇动乱,有人趁乱刺杀他国王子;南疆边境,南州城门紧闭是否与尹儿的外家有关,那么尹儿呢,他可知晓…
赫连皇帝眉头紧锁,这些断言,哪一点都是伤了他的心,他的百姓,他的天下。
“平孝王到,太子殿下到,肃安王到!”随着殿外通报,赫连皇帝收回心绪,重新坐回龙椅。
“儿臣给父皇请安。”三人行礼。
“你们想必也知道父皇召你们来所为何事。”赫连皇帝龙目因多日的疲惫已经红肿,声音也有些嘶哑,挥退大臣们,看着三个儿子。
“父皇近日操劳,千万要注意身体。”太子长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