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算是人吗?谁呀?谁啊?忠伯吗?他,他为什么不能算是人呢?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他哪一点儿不能算是人了?就因为,就因为他能死而复生?就因为他是所
谓的复生人?那么二刀子呢?他还在忠伯的队伍里呀,他也变成了那种复生人,那么他是不是也算人呢?不,他肯定是人,他绝对是人。你们这些混蛋,凭什么不把别人当人,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是不是人,你们凭什么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呀?
我竟不知道队伍已经解散了,时间突然变得好慢,似乎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有的笑,有的在交谈,还有的在争论,但内容我都听不到了。虽然这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想。
我的心里有那么一个声音,在扣问我自己,我现在就是算是人,还是怪物?我是不是也应该算是怪物了?我在这些人眼里是不是也和笼子里的家伙一样?我是不是也是那些妖怪中的一员?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肯定不会是这样的,我之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我明明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怪物身份,我明明已经想好了,我变成蛇妖以后要做的事。但我唯独没有想到,当我真正面对那种目光的时候,我的思想准备竟然是那么不堪一击。我更没有想到,眼前的所有人看向笼子里的妖怪的时候,那种眼神竟是那么冷寒冷,冷的我连抬起头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帐篷里,我倒在床上,思绪万千,满脑袋都是笼子里的那只盘瓠犬,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笼子里的那只
怪物,想要跑却跑不掉,想要和别人诉说,却没有人会理会,更没有人听得懂。是啊,所有神鬼里,都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承认,妖怪曾经是个人。
晚饭时间很快就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种胡萝卜土豆煮的汤,再配上几片又黑又硬还有几分发酸的黑面包。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营地里来了两辆大货车,听老道说好像是拉补给的,在莫老五的安排下,我和老道也一起帮忙去卸车搬东西,但我并没有抱怨什么,因为我的心始终在纠结和困苦中挣扎。
“嘿,慢一点儿,这个中国的小伙子”卡修姆从我手里接过一个木头箱子,说:“这种绿色的,要轻拿,轻轻地放。”
“没错,搬这东西,你可得小心了”老道扛着一个麻袋,从我身边经过,“这里边都是军火,不是炸弹就是枪械,山炮儿说车斗最里边还有几箱雷管和硝铵药呢,这可是个准军事基地,你搬什么东西都留点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