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走蛟（三十四）

“压着打？谁呀？难道是关防的那些人？你们又和他们开打了？”

小红帽歪过头看了我一眼，说：“哟，小伙子，你就是二刀子说的那个地质学家吧，你要是不知道我们的事儿，就别瞎猜了，猜也猜不明白，不过你说关防的人嘛，嘿嘿，谁敢动他们哪。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要说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能和关防的人较劲的只有毛子和美国人了，像我们这种夹缝里生存的人嘛，哪里打得过。”

“那可就怪了，谁还能让忠伯吃了亏。”

“嗨，一句话说不清楚，等你们过去了就明白了”小红帽接着对我说：“我是老板的司机，你叫我康叔就行了，看你这年纪也就三十岁出头儿吧，真是羡慕你呀，这么年轻就被选上了，不像我呀，选上的时候就已经一把年纪了，不管再怎么折腾，也都是一把老骨头了。”

选？什么选上了？

“老康”东青按了按从上车时就抱在怀里的大箱子，对康叔说：“别说了，他不是咱们公司的客户，他到底有没有被选上，连大人也不知道。”

“他不是客户？”康叔惊呼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地说：“这可真是奇了，老板竟然会对一个没被选上的人这么重视。”

“康叔，这个选上和没选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继续追问了几次，但康叔只是摇了摇头，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靠，我看要不是因为这个东青，就凭他们时不时说漏的一些信息，我都快能拼凑起整个事儿的全貌了，想到这儿我瞥了东青一样，在心底里把这个惹人厌烦的家伙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东青的这种故意不让我了解真相的作法其实是在保护我，而当我真正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很快，当我们的车开到一个当地的小城镇里，康叔就说，目的地已经到了。

我本以为这里会被关防的雇佣兵们围得水泄不通，但事实却是这个被战火焚烧过的城市，除了被废弃的建筑物和满目疮痍街道之外，一个鬼都没有，乍看上去像极了一座被遗弃了的鬼城。

我们的车在城市的废墟里开了一阵，在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这栋建筑和周边的房屋有着明显的不同，看建筑风格和造型，有几分像清真寺，有好几个像泰姬陵一样的球型屋顶，这是种典型的伊斯兰风格建筑。但是球型屋顶的颜色既不是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黑色的。每一个球形屋顶上都竖着一根金属旗杆，旗杆上居然顶着一个金属牌子，而金属牌子上赫然刻着一只枣核状的眼睛。这眼睛看起来格外诡异，眼白部分是金色的，瞳孔却黑得犹如黑洞一般，我的目光与之一对就被它吸住了，半天都拔不出来，总觉得哪里别扭，好像这只眼睛正在高处看着我一样，让我全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