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疯癫的样子吓得周围婢女不敢去说话。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就只有德妃自言自语着。
“怎么就是个女孩呢。”德妃僵硬说道,嗓子因为不断的嘶吼已经沙哑。夜里皇上没有来到饮慈轩,紫瑾悠闲地饮茶,白洛却在一旁担心:“娘娘,皇上今晚或许有事被耽搁着了,您别着急,奴婢出去看看”
紫瑾看了窗外一抹月色,落寂地说道:“无事,不来也好,你不必去寻他了。”
白洛听着娘娘淡然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心里不由几分心疼,便又悄悄出去了。
寻至皇帝宫殿前,经过一番打听这才得知,皇上是去了秋昭仪那。
白洛心中不免几分落寞,这要如何告知娘娘?
暗色的红烛下,紫瑾坐在铜镜前静静地梳着那一头青丝,低垂着眼眸看不着任何神色。白洛远远地站在银色的帘子前,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地张了张嘴,却又生生停住了。
紫瑾在明黄的铜镜中,看着白洛满脸犹豫的神色,便已猜到原委,她随手拿起镜前的清淡的花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好了,白洛你退下吧,不用再等了,天色已晚,睡吧。
清香的茶水带着略微的苦涩,可是她就是这般喜欢这种又苦又甜的味道,曾经他那还般嘲笑过自己,也就你这样的小傻瓜才喜欢喝这种味道的茶。
她喜欢吗?现在她却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钟爱,也许更多的是习惯吧,就像他和她。
“娘娘,您没事吧”白洛担忧地看着紫瑾发呆的神色,以为娘娘又被皇上伤了心,她柔声道:“娘娘,皇上是一国之君,想必也有苦衷,您莫要伤心。”
紫瑾嘴角微翘,苦涩道:“伤心?我的心早已没有了。现在是无心可伤。”孤寂的声音带着许些哀怨,说着她又看了看落寂的朱红色大门,许久便又说道:“白洛去吧门关了吧!”
白洛缓步行至大门前,合上一半朱色的门,发出咔的声响,落了漆的大门在月色下,陈旧孤寂,也许后宫的女人就像这赤红的朱色,即使再艳丽也会有失色的一天,就像这大门
白洛想着,随手就要关上。忽然,一只粉色的绣鞋踏了进来,来人却是完颜玉。
淡蓝色的琉璃裙衣衬着她娇艳的媚眼,清丽的脸庞少了飞扬跋扈的嚣张,多了几分沉着
紫瑾印象中的那个完颜玉永远都是妖艳而张扬的,如果说怀秋的冷清像似池中的莲花,那这完颜玉张扬就是园中艳丽的牡丹。
何时,她身上那股气质变了,这般内敛?
完颜玉环视一圈,将视线落在紫瑾身上,颇为不屑地说道:“这么晚,莫非雪贵妃还在等皇上?哎,只可惜皇上现在身在温柔乡,辜负了贵妃一番好意了。”
紫瑾平静地看着那张嘲讽的脸,冷静地说道:“这么晚,玉昭仪来我这里不单单只是告知我皇上在哪吧,难道还是说,玉昭仪想以此为借口,私心来寻皇上?”
完颜玉一时气愤,怒道:“你!”,随即,转身坐在一旁的扶椅上,所幸就不在客套,直接讽刺道:“雪贵妃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呀,喝茶、养花。
哼,明眼人不知道你在这种看似与世无争的表象背后,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白洛上前,气愤地插嘴道:“玉妃,莫要血口喷人!"
话还未及说完,紫瑾淡淡道:“白洛,退下!”白洛愤恨地看着完颜玉一眼,退止一旁。紫瑾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行至窗前,对着夜色说道:“伤天害理?若是我真的想要伤天害理,就不会失去我的第一个孩子。”
她凉凉的声音在夜色里透着无限的凄苦,完颜玉好似在一瞬间听到那无限的悲愁。
紫瑾转过身来,依旧是淡漠的眼神,继而道:“身在后宫之中,为得到皇上的宠爱,哪个人不是挣得头破血流?得到了又如何?就算同枕夫妻,血脉骨肉,该杀还是杀,进冷宫还是进冷宫!后宫之内,哪有情字可言。自我第一个孩子死了,我便认清这所谓的现实。这后宫我早已无心在意。”
完颜玉看着眼前的女子,窗外的风吹来,荡起紫瑾缕缕青丝,漠然的眸子里除了冷淡,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虽然,完颜玉也是知道或许很多事情真的不是紫瑾所为,但是她宁愿事情并非如此。就像她污蔑的那样,这个女子是心狠手辣的,凭什么这后宫之内我们所有人都被染成黑色,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白色?
比起她得到的宠爱,完颜玉更恨她清高的善良!紫瑾继续说道:“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完颜玉脸色难看,却拉不下脸道歉,反而在心里把所有事怪罪在紫瑾身上。
怀秋宫内,怀秋看着站在窗前的皇上,已经一个时辰了。
皇上就站在那里,看着窗外,是看窗外的月色还是透过月色,看对面饮慈轩?怀秋沏了杯茶,行至皇上身边,悄然问道:“皇上?”
橘色灯火里傲然的身姿依旧一动不动,怀秋不甘心地又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杯中的茶水有些微凉,却也不即这夜色的凉气直袭心间,现在局势愈发紧急,皇上又是如何想的?
如果那个女人再有动作呢?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女人消失。怀秋眼睛里恶毒一闪而过。
“放下吧,朕不想喝”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的霸气,怀秋见皇上转身,复又坐在桌前,微皱着眉,沉着面色。
既然无心看我,有为何来我宫中?怀秋又沏了新茶,笑道:“听说皇上喜欢喝花茶,这是臣妾托人新送来,清香中带着苦味。皇上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