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河，无尽幽深，游走在虚空中。整条河看起来都是暗沉沉一片，在其中，却有一条细小的白色匹练微微摆动，好似游龙，极为显眼。

白龙？不，并不是龙，只是在那舞动，并没有意识的小白河。

幽深黑暗的九幽，却有一条细小的白河，白河边，有一老翁，静静看着白河，一动不动。

石聂看向他，他抬起头，对着石聂点点头，便继续

静看白河。

这是石聂巡视六道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主动发现他的存在。

石聂扭头看向之前自己拍下的手掌印，贯穿了大陆，却停留在九幽之河上，一层屏障阻挡了力量的延续。

“集六道之力，寻六道界神！”

“集六道之力，寻六道界神！”一共七道声音，一股澎湃的力量在石聂体内流传，石聂却没有任何感知。

白河舞动，石聂的思绪一下子扩散开来。

看不清，听不清。

好似冲出了下九界，好似贯穿了五片大陆，好似到达了三片荒凉的世界，好似冲出了一片星河，好似穿破数个黑洞，好似又跨越了星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知不到。

石聂只是明白，自己的思绪在前往极为遥远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风景，也不知道有多远，还不知道方向，亦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间，石聂的思绪略微清晰了点。思绪的前行好似变得缓慢起来，他得以模糊感

知到眼前的景象。

星河破碎，光芒和黑暗肆意流窜。

两大阵营，无穷强者，恐怖的威压，遥遥对峙，隔着一片虚空，部分战场之中，星辰陨落，血洒成河…

明明只能感受到极为模糊的场景，明明处于无喜无悲的状态，却仍感受到无尽的壮烈！

思绪的延伸还在继续，遥遥跨越在战场上方，朝着某个地方…

就在这时，两大阵营之中，两双眼看向上方——

“滚！”

“滚！”

不是天雷胜天雷，思绪如云海瞬间倒卷，一切不可知，刹那而回。

石聂的思绪出现了片刻的茫然，等回过神来，他仍是站在祭坛上，而六道尊者则是缓缓地将手从石聂身上拿开。

摸摸嘴角，一缕鲜血溢出，石聂愕然。

“放心，你没事。”一道声音传来，疲惫而虚弱。

纵然隔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却仍能察觉到六方庞大的身躯下，鲜血嘀嗒，浸染石台，大地开裂。

石聂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天地变换，他重新回过

神来的时候，没有祭坛，没有迷雾，没有六道尊者，没有殿堂…

黑色的山，不远处火红的岩浆翻滚…

诶？石聂脸色发黑，这就没了？

他突然间就被送出了饿鬼道，回到了中心大陆，那曾经和奚夏山交战的地方，也是他进入饿鬼道的地方。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没拆，没杀，挺好的。可是，就这样没了？

都不知道挽留一下啊，就算送客也没这么快的吧！

没了，没了，就这样没了？一切回归正常？

神秘莫测的阴谋诡计呢？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呢？载入史册的豪情万丈呢？

为啥都没有，为啥啥也没有？就这样突兀的结束了？

闹这么大的阵仗，就这样没了？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石聂也不知道他在憧憬着什么，期冀着什么，可这一切转换之快，结束之快，让他半天没能完全接受。

过了好久，石聂静静地站在那，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呼了口气。

我的路还是得我自己走！

石聂感应天地，新的征程即将开启。

他感应到了他，而他也感应到了他！

一时间，双方呆立！

一时间，心惊胆战！

一时间，杀意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