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望他,他也不瞧我,细声问道:“这样可舒服些了?”
我魔障般点了点头,点完头才发现,不对呀,我是觉得冷。
我坐起身,牵扯过他的手指,握在手心,想予他取取暖:“你的手为何这般冰凉?”再瞧他,发丝也透着湿润寒气:“你头发为何也湿寒气重?”
“漂亮姐姐无妨,我刚在那潭中洗了洗身子,沾了水,还没来得及收拾。”
都怪我醒的不是时候,想来他着急忙慌穿衣,怕是身子也湿润着还没来得及擦拭,这寒气沁身了可不好。
我起身借着他手上的力下地,拉他到火堆旁,让他坐着火旁的石墩子上,烤烤火摄取些热气暖暖身子。
我顺势在一旁也坐下身来。
环顾四周,跟眼蒙住时幻想的一般,是在一个山洞里落脚,此处地方宽敞也足够亮堂,进口处还能瞧见,能容四五个人进出,此刻瞧去,天色夜黑,白毛绒雪正飘落着,风虐肆意。
那风顺着入口处猛的吹进来,却在半路吹散了,原来设立了屏障,风吹不进来。
瞧我躺过的那张宽大的石头倒是光滑无比,周边石壁虽铺满了翠黄翠黄的青苔,面上却铺了一层又一层白白软软的绒垫,难怪那般温暖。
山洞上方,垂挂着一根根滕树,似缠绕又似争辉,这个季节还嫩绿葱葱,芳香四溢,石壁上有水细细湿流淌,断断继继的滴水声与空灵的回声。
身后有一小洞,可容一人进出,转进去,便是阿华说的那口潭。
我站在入口处,便感寒气甚重,冰冷刺骨,里边雾气萦绕,寒气满溢,也瞧不见什么。
我是想进去洗洗身子的,只是这水,想想我还是忍了吧。
我揉揉渐渐发冷的身子,退了回来。
摩擦间手指划过伤口处,猝然发现身子没有窟窿没有疙瘩,也没有疼痛抓痒的感觉了,我惊愕,背过身躲过阿华如影随形的目光,轻扯衣衫,瞧了瞧胸口处。
那时如鬼噬魂般撕心裂肺的疼,怎会好的这般快?
心口的伤口确实愈合了,结了痂,也不知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一样,本想撩衣瞧瞧,可想想身后的人,我忍住了。
拉紧衣裳,恍然想起,这不是我出山时穿的衣裳,我那羽衣也不在此,我猛然转身,扯着衣角,看向阿华,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他换的,我又该怎样,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可不是他换的,这儿也没有旁人,我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像是知我意,脸色蓦然慌乱,急急解释道:“不......不是的,漂亮姐姐,是......是我给你换的,我是用白绫蒙住自己的眼,用你教的穿衣术,我......我没有碰到你的。”
听他说完,我才放下悬着的心。
瞧他松口气,我却骤然笑了。
也不知他在怕什么?
突然发现自己记性也不太好了,忘了正事,怕是脑子伤坏了!
我盯着他眼,皱眉:“你为何会来?”
可是又悄悄跟着我下山,想到此,我有些愠怒,为何总是这般不听话。
再转瞬一想,也不对,他那时生气可是认真的,过后许久没来我处,若不是遇见我受伤,怕是不想见我的。
他端坐火旁,身上湿气散发,瞧着朦朦雾雾,回首望向我,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人间出这般大事,我自是要出来瞧瞧。”
“你这小孩模样,你阿爹阿娘怎会放心让你下山来?”又怎会让他下山,这般大事更是不可能如他所言,让他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