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站起身体。

一旁的杜心意也不再双手捧腮，抬起小脑袋，问道：“你做什么？”

陈常惺道：“走。”

杜心意道：“去哪儿？”

陈常惺道：“去闯那条分支。”

杜心意的眉头猛地拧了起来。

端木虹秋也眯起眼睛，道：“你真要选择第二条路？刚才我应该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不仅门口的守卫会拦你，府邸里的强者会拦你，甚至连你的亲表叔也会带领强者拦你并杀你。你一个天行境修士，能击败洪丙是一回事儿，能不能闯陈家支脉则是另一回事儿！”

陈常惺没有笑，只是望着门外，望着廊庭，似是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缓缓道：“三十多年前

，老爷子带着怀着孕的妻子离开，身边跟了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就这么从帝都闯荡到了老远老远的青天境。他修行天赋不行，路上遇到山贼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遇到土匪的时候是如何应对的？当他的妻子生小儿子难产时，他又该是怎样的慌乱无神？当他的妻子去世的时候，他怀抱襁褓婴儿，领着两个龆年小儿，该是多么的无助孤独与茫然？”

杜心意与端木虹秋都沉默了。

陈常惺却展颜一笑。

温暖一笑。

他似是在冲着二女笑，也似是在冲着远方的陈太极笑。

他本是陈琼鸿，不是陈常惺。

但这一刻，他就是陈常惺，就是那位忍着孤寂与茫然横走万里的老人之孙。

“他离开时已经够辛酸了，回来的过程不该那么卑微。”

“我也知当下人是个好主意，但我想让他回来的过程轰轰烈烈，轰烈到整个陈家乃至整个帝都都瞧得见。”

“这是我的责任啊。”

…

陈常惺离开了青莲剑庄，还牵上了那头驴。

这代表他与青莲剑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陈家如果真的杀了他，事后也没有由头寻青莲剑庄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