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之，不该知道她的小字。

捧着她的脸，陆远之极力抑制着体内将要爆发的力量，用尽可能温柔的力度，摩挲着她的眉眼。

而他的眼底，满是痛苦。

“为什么你会爱上夏成轩…当初，你爱上夏景烨的时候我就知道受伤的会是你，可是为什么兜兜转转，你还是要爱上夏家的男人，你知道吗，为了你

，我已经撑了千年…”

“你…说什么？”

陆远之的声音十分轻微，纵然此处是禁地，无人踏足，一片寂静，但，绮云却觉得还是听不真切，又或许，是因为无法理解他所说的。

可她的问话却没有得到答复，他似乎失了神，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又笑起来，不同于以往的淡然，也不似之前那般癫狂，而是十分开心的，流露出一股诡异的纯真味道来。

不，这不应该是陆远之的模样！

绮云微微皱着眉头，理智似乎终于从来到菁云殿的冲击当中恢复了些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异常…

“你跟我走好不好？”他似乎哄劝着说。

“去哪里？”绮云不禁毛骨悚然，即便是临死之前她也没有这般恐惧过，可是，现在她竟然觉得浑身都发寒。

他依旧捧着她的脸，可她却一动也不敢动，仿佛是怕自己惊动了他一般！

“去我们的开始，去你还认得我的地方！”他说。

绮云微微张着嘴，看着他沉黑的双眼，深不见底。

她忽然再也无法小心谨慎的保持平静，她害

怕，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终于动了，她下意识的摇着头，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还是不敢太过莽撞，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缓缓的，小心的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一面强忍着颤抖，用尽可能放松的语气问：“那你先提醒提醒我，你是谁好不好？我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啊？”

一面暗自用余光扫视着周围，辨别离开的方向…

她记得的，即便这里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可是她还是记得路，记得宫殿的大门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她的表现还算正常，没有引起陆远之的警惕，反而真的听她的话，提醒着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才十三岁，你和皇上一起，接待我和父王，我们一起下棋，一起在重华宫中四处的玩耍，你还记的吗？你说过，绿绮琴就是前人为你量身打造的…”

说着，他似乎陷入回忆当中，不禁轻轻一笑，柔和，儒雅，连周身的黑雾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仿佛又变成了绮云所熟悉的那个陆远之。

他说，“那个时候的你，睥睨天下，受万人拥簇，是周朝最得宠的公主，你骄傲，却不骄纵，自信却从不自负，第一眼见到你，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