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医师了解不多，但，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一直觉得医师是一个有自己坚持的人，既能明辨是非，又有容人之量，并非非黑即白，而且，也十分的可靠。”压着心中的那些纷乱，她直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或许是需要一些宽慰，而且是真实的评价，所以便也就将自己对他的看法一一说了出来。

虽不是毫无保留，但也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并没有因为想着要宽慰他而故意夸大什么，而且，这些话也都是之前她跟小燊，跟绮云说过的。

只是，采心以为她说得真诚，也自以为至少这些是没有看错的，但张天一听了之后却又笑了笑，不禁摇摇晃晃的抬起头来望着夜色，长长的叹了口气，竟颇有几分怀才不遇的落魄之感……

看他站立不稳，采心下意识的又想伸手去扶他，却恍然想起他刚刚那不是很明显的疏远，便也就按捺下来，只是留神着他的动静，以防万一。

“可我就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也没有容人之量……”

好一会儿后，张天一终于缓缓低下头来，用带着几分嘶哑的嗓音缓缓说道，竟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并不是为了反驳采心。

可采心听了，心中却像忽然被人揪了一把似的，尤其是再看他这样一幅神色，不禁轻轻吸了口气，仿佛下意识在抚平自己内心的皱褶，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要不要开口，却听他又说：

“这么晚了，女官怎么还在外面？莫非是主子有吩咐？”

这话说得倒是正常了不少，若不是他此刻望着采心的眼中还含着几分清冽，采心都要以为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心态，没有再因为那些自己尚不知晓的事情而发愁苦闷。

但，她也想到也许他这么说是为了转移话题，不再让自己陷入之前那般的情绪之中，便也就尽可能从容的笑了笑，解释说：“是小燊，多日不见左相，便想要让我来看看他最近过得如何。”

“相府……不是在前面么？你怎么会来此处？”张天一又问，说着，还望了望采心身后的方位，神智清明得很，竟忽然像没有喝醉一般。

“我已经去过相府了，本来打算回去，忽然想起主子喜欢吃云吞面就准备去看看店家歇业了没，没想到遇见了医师。”采心老老实实的解释。

“噢……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