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拉弗大人，我们不适合在魔界逗留太久。”

天使进入魔界有机率受到性质完全相反的力量侵蚀，虽说他们这种阶级几乎可以无视这点，但世事难料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蓝染偏头看着青年模样的天使，他的眼神起初蕴含几分不解，转念一想，也许对他而言要在魔界待多久都没问题，但他的例子显然不适合套用在所有天使身上。

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转，就算族群总量不大也是不小的数目，但仍然不及魔界的原生物种。

鉴于上帝在天使堕落事件中扮演的角色颇拉仇恨，听命于上帝的天使想必在魔界不会受背叛者欢迎。

“好吧。”蓝染想了想，决定给替他忧心的天使一些承诺，“前面似乎有情况，我们过去看看，然后返回天界。”

太好了！

拉斐尔眼睛一亮，露齿对蓝染微笑，整个天使彷佛自带效果闪闪发光，在他身旁一直面色沉凝的乌列尔也稍微松开紧锁的眉头，嘴唇微微开阖吐出一口气。

他的神经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乌列尔对魔界没有多少好感，在知晓撒拉弗将前往魔界后还是果断地表明同行意愿。

撒拉弗大人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他对魔界的排斥。

生长畸形的树木融入暗影，在光线无法碰触的地方张牙舞爪地伸展枝干，散布在土地上逐渐凝固的液体成为它们的养料，浓稠的血腥味带来诡谲压抑的恐怖氛围。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持续不断，重复张开闭合的啃咬动作，沾染血液的羽毛凌乱飞舞。

蜘蛛复眼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身躯庞大的黑色怪物尽情享受到嘴的食物，血液从他长了锐利口器的嘴巴溅洒于地。

他身边放置不少躯体破败的人形残骸，那些……都是来到魔界居住的堕天使。

天使的阶层也有分为很多种，显然这些堕落的下位天使不敌高等恶魔，最终沦落为恶魔的美食。

他喜欢猎物死前产生的绝望情绪，蜘蛛吞食背生双翼的人形，撕咬翅膀扯断四肢。

天使根本不像上帝赞扬的那般高洁毫无缺点，他们有着私欲，会愤怒、憎恶，还有恐惧。

在他面前落于下风满脸愤恨与不甘，最后都转为深刻的畏惧，被绝望蚕食，生命如脆弱的花朵般凋零。

“——恶魔，你踰矩了。”

天使从天而降，挥砍剑刃破除障蔽似盘据顶端的魔界植物，他张开背后的一对翅膀，眼神酷似永冻冰层。

将同类尸体遍布的惨烈情景纳入眼底，他的表情依然不失冷淡，彷佛来这里讨伐恶魔并非基于主观意识引导的情绪。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天使？”蜘蛛昂首吐露人言，声音意外地十分好听，具备一种难以形容的独特张力。

“不对，不是天使。”否定前一刻猜测，目睹那对代表着堕落的漆黑羽翼，感受到层级威压，蜘蛛提高警惕心正视打扰他进食的不速之客。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