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撞上了第一军校的混蛋!
“安老师,你们今年的晚会水平,啧啧……”第一军校战斗系的家伙翘着二郎腿,神情极为欠揍。
就在安不思琢磨着待会儿要怎么巧合地撞上对方椅子,再怎么不小心把他踹飞出去时,主持人清朗的报幕声徐徐传荡开来,“接下来请欣赏节目《冥婚》。”
虚空屏幕上展现出节目信息。
“冥婚?结婚吗?”
“有东方学长诶!哈哈哈哈哈我发现了什么?咱们那棵小独苗。”
第一军校聚堆来凑热闹的嘲笑声比胜利的掌声还大,“神仙搭配哦!东方首席要给我们现场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第一军校的王八蛋,不想看就滚蛋!”
在两边学生再次隔空对骂时,观众席前排的历史系教授诧异盯着屏幕。
最年老的何声教授眉头皱成了川字:“冥有幽暗死意,黯淡无光,婚是喜事,怎能这么用?”
“老刘他们也真是的,就算忙得脚不沾地,好歹给学生把把关。这新生起的什么名字,狗屁不通嘛。”
嘈杂吵骂声中,苏冬夏他们上台了。
虚空屏幕骤然消失,舞台陷入昏暗。
观众们有的昏昏欲睡,有的还在对骂,没几个把心思放表演上的。
甚至还有周围跑来蹭晚会的校外人抱怨节目太差,一届不如一届,还不如呆家里看演唱会,可把胜利学生气坏了。
校论坛更是吵翻天,骂学管不把晚会当一回事,丢人丢到校外去了。
纷乱争吵声中,无人关心的节目上演了。
烛火摇曳,灯下仕女静坐镂花窗前。
黯淡舞台上,笛声悠悠,仕女侧身回头,烛火红晕映亮她雪肤墨发。
随意看着节目的观众心跳突然加快,看这螓首蛾眉的素雅女子款款起身。
纤腰玉带的女子步步从虚幻走到真实,踩着观众们的心跳声,莲步轻移,拉开碧瓦朱檐、层楼叠榭的古庭院美景,抿唇而笑:“奴家有礼了。”
庭院流水穿桥,侍女端盘静走,好一派自在逍遥。
这美景伴随着腾腾云雾好似从云间来,仙气十足,得了自然之奇巧灵韵。
所有观众嘴巴张成o型,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庭院楼阁的美丽洗涤清静了:“好,好美。”
镜头拉高拉远,高门大院漂亮完美的场景倏然而变。观众惊叹之余,看见了大宅门上的谢府二字。
“主人姓谢?”
“原来古代人家门口还挂匾额牌子的吗?”
在大家还沉浸在谢府的画阁朱楼、辉煌金碧时,舞台刹那黑暗,覆盖天空的白幕遮蔽视野。
“这场景谁做的?太精致了,要是我能住进去,做梦也会笑醒的!”
婷婷袅袅的古装女子一举俘虏万千观众,不分男女全都一见钟情了:“小姐姐好美!”
“啊啊啊!太美了!”
精致华美,夺天工之巧。
开局美颜暴击,师生们不由对接下来的节目产生了兴趣。
一些准备离开的观众重新坐了下去,这让组织晚会的倒霉蛋们大大松了一口气。
在大家好奇与期待中,白幕又映出一女子对镜梳妆的模糊身影。
那轮廓温柔端庄,她纤纤素手捏起眉笔,在描画眉形。
手指轮廓在烛光中微微摇晃。
“三娘,谢氏是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望族。纵使没落了,你嫁过去,还是呼奴使婢,当个大家夫人,父亲不会害你。”
对镜梳妆的女子剪影晃了晃,手指微颤,眉笔无声砸落。
她端坐着,沉默无言,红烛燃烧,噼啪作响。
观众们没等到期待的美景,思忖着:“谢……是刚才那个漂亮像精灵王宫的宅院嘛?”
这是逼婚啊!
父亲重重冷哼,不满女儿的沉默态度,拂袖转身:“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忤逆长辈。”
母亲长长一叹,拢袖时环佩作响:“儿啊,嫁吧。咱们家……实在要撑不下去了。”
女儿俯身捡起碎成两半的眉笔,颤抖着手,继续描眉。
她强作镇定:“女儿不嫁。”
父亲冷笑,母亲不言。
“穷困女嫁高富帅?还是逼婚?”学生们表示,太没新意了,这种剧情我超懂,我见太多了。
东夏人搞不懂祖先对传宗接代的渴望执着,但这不妨碍他们看类似题材的电视剧,并且疯狂追捧。
21世纪逼婚题材都快被星际人玩出花了,各种cp层出不穷。
观众们表示,逼婚题材猜不透结局就算我输。
“我猜这女主要跑!”
“那不一定,听这当爹的语气强硬,说不准是爱情系列,先婚后爱!人家男主住那么大院子,要是我肯定嫁!爱情哪有钱重要!”
何声老教授本来还赞叹这审美绝到炸裂的场景,看到这,也有点意兴阑珊。
胜利诊疗系的学生……果然不行啊。
“气氛不对,灯光昏暗,我看是悬疑!新郎被新娘子谋杀之类的。我跟你们打赌,是悬疑,我都闻到味了。”
“那个古文学的,快给我们讲讲,爹说得啥意思。”
古文学的学生:“我主要研究新世纪文学,这个……好像是文言文吧?”
觉得节目高开低走历史系老教授何声冷哼了声,心情超差:“现在的学生!”
观众席后头嘀嘀咕咕的学生们害怕地缩脑袋。
何声:“这故事的确不讲新世纪,应当是在东厦封建王朝时代。钟鸣鼎食,诗礼簪缨,应该是说这谢家是豪族权贵。”
“哦。”
学生们恍然大悟:“就是大官啊。”你直说不行啊,还卖弄一下,害我们被教授骂。
“这个诊疗系新生有点意思。”
新世纪离星际就够远了,大部分人都搞不明白封建时代跟新世纪的时间界限和不同。
何教授想,我再看看你,这生造词的学生能搞出什么东西。
熄灭的烛火再次被点燃。
父亲去而复返,嗓音厚重不容拒绝:“谢家请了媒婆上门,我已应下。定了良辰吉日,你准备准备。”
“女儿不想嫁。谢三郎他、他都……”
女儿第二次的拒绝惶恐不安,似笑似哭,充满绝望。
呜咽乐曲幽幽,映衬女儿悲苦的哀求,哀凉而凄迷。
突然转变节奏风格的乐曲让一些不在意的观众转过视线。
听着曲子,就感觉要出事。
阴测测的呢。
女儿豁然起身,掀翻梳妆台。
红烛倾倒。
桌案倾颓倒塌向观众,一声似男似女,欢庆高亢声音踩着观众心跳嚷了起来:“金玉良辰结姻缘,生生世世红线牵。”
“新娘子,上喜轿喽”
媒婆喊声嘶哑,唱着欢愉的词,却搭着奇诡渗人的曲子。
刚才猜悬疑的学生得意极了:“我就说是悬疑吧?你们等着,新郎铁定要死,就看是谁杀的了。”
“不,我不嫁——”
竹影摇曳得厉害,女儿最后凄厉一声喊,与媒婆的喜庆词重叠到一起。
倾颓的白幕跟着倒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
父亲严厉且不用反驳的话语跟钢琴重音一起砸落。
白幕消失后的舞台大雾弥散,众人只见长长队伍行走,喜轿红纱漫卷,新娘凤冠霞帔,带着泪仓皇回头:“爹,你害我——”
诡异唱白的歌词卷着大雾飘飘晃晃,月光惨白,轿子鲜红。
舞台上,这一刹那的画面仿佛定格。
妖异美丽,诡异阴森。
喜轿摇晃,尾随着的黑猫跟着走,跟着叫。
落轿进所有人都向往的熟悉宅院,锦衣华服的宾客们觥筹交错,跟着笑。
灯笼红得刺目,一对白烛在堂前烧着,火光跳跃看不清人脸。
“这有点绝啊!”
“场景好漂亮。”
明明是一样的亭台楼阁,此刻在黑夜,却浑然变了氛围,仙气尽去,暗流汹涌,似乎压抑着什么,在积蓄着什么。
新娘被强压着拜堂,一个个宾客笑声癫狂似哭。
背景音似喜乐似哀乐,风呜呜咽咽。
带着红的光影晃人眼。
红嫁衣,白额带,新娘腰间的草绳跟随摇晃。
何声被惊艳到了。
“画面好像更漂亮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毛毛的。”
“这新娘应该要黑化了,她铁定得给新郎来一刀!你们信我!”
“东方学长居然是新郎,好帅!这衣服好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