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随着欧阳梦体力消耗后颈刺痛愈发严重,终于她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下了。
再醒来,是在王府。
李绍庭已经醒了,正坐在自己床畔,看样子是一晚上没合眼,眼下乌青颇深。欧阳梦不过手指动了动,他便惊醒了。
“感觉好点儿了吗?要喝水吗?”
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欧阳梦不觉好笑,轻拍了拍李绍庭手背,以示安慰。她笑了笑,开口才觉自己喉咙干涩:
“我没事儿…”
出口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到了,足像个沙漠行走十几天的人,嗓子哑的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还说没事儿,你都说不出话了。”
李绍庭从桌上给她倒了杯水,她这才觉得渴,直接对着他的手一杯水直接下了肚,欧阳梦用手背擦擦嘴
,示意李绍庭再去倒一杯,一边开口道:
“我记得我带着你晕倒了啊,你醒来带我回来的吗?”
“是木成枫把咱俩带回来的。”
“那真要多谢成枫兄了,他人呢?我得去谢谢他啊。”
李绍庭将水递给她,用眼神制止了欧阳梦欲下床穿鞋的动作,又将被角给她腋好了。
“他已经回天雪国了,你可消停点儿吧,身体好了吗?这几天先给我将养着再说其他。”
欧阳梦这一趟就半个月,每天足不出府,就是外面的事儿都是李绍庭和府里的小婢女八卦听来的。
一日,她举头望向帘外,有明晃晃的日头,夏末天气,渐渐的凉起来。庭院里寂无人声,只有晴丝在阳光下偶然一闪,若断若续。
婢女给欧阳梦捏着肩,时轻时重的,她也不在意,任由婢女随意按着。突然,那小婢女下手重了许多,她还没出声,小姑娘就已经吓的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弄疼了王妃。”
欧阳梦挥挥手,示意她起来。那小婢女跪着没动,欧阳梦奇怪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着她。
“奴婢有错!奴婢有错!奴婢…奴婢看见王妃您后颈子上有、有很大一块黑色的爪印。”
欧阳梦眼睛不再眯着了,她让那唯唯若若的小婢女退下,手指这才伸到颈子上细细摩挲着。
“难不成…是那日那女鬼抓的?那天灵力虚弱是感觉后颈刺痛刺痛的…”
欧阳梦细细想着,这鬼爪印应该是那女鬼下的禁制咒,虚弱时会吸取宿主的灵力,自己现在灵力充沛,应该没什么大碍…欧阳梦盘算一番,自以为这爪印没什么大事儿,可她不知道梼杌或许尚有一丝残世。
宫外日暮黄昏,西沉的太阳打在宫外还没长出枝丫的海棠枯枝儿上,枝影拉得好长,映在地上。四面苍茫暮色渐起,西窗下日头一寸一寸沉下去。欧阳梦身上盖着个羊毛毡子,薄薄的并没有暖意,这天儿阴寒的倒凉得像秋天里了。
欧阳梦脚边踩着一只海棠骨朵儿的影子,她觉得有趣,用脚在那影子上瞎点,这些日子她愈发的不愿意动,可能是入了秋天气寒,也可能是自己愈发懒了,身子骨都没点儿劲儿。眼前突然一黑,李绍庭身边的得力助手进来,给自己抱了抱拳。
欧阳梦点了点头,示意他直接说。
“天雪国那边儿来消息了,太子木成枫
继承皇位。王爷特地让我们来跟您说一声。”
那人说完便直接下去了,欧阳梦拿出纸笔给木成枫修书一封,表达了自己的祝福。
信刚刚写完一半,她便觉得浑身没劲儿的紧,就是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后脖子也觉得丝丝的刺痛。但她实在困极,索性搁了笔,在桌子上便直接睡着了。
醒来看见李绍庭正盯着自个儿脖子出神的看,欧阳梦咳了咳也没惊着他。
“怎么了?今儿看我看的这么出神。”
她开口问道,觉得身上冷的狠,又盖了层毯子。
“你脖子上这爪印…多会儿有的?”
欧阳梦知道他问什么,讨好地笑笑把领子拉拉,盖上了那块。重新拿起笔,接着给木成枫
写信。
“没事儿,我自己是大夫,我自个清楚,不是什么大事儿。诶,你看给天雪国国主写信,这么写不算失礼吧。”
她特地转了话题,李绍庭也上钩了,开始跟自己说木成枫信中所提内容。
“木兄近日修书一封说他已经继承了天雪国国主之位,想必那日他放下你我二人就启程回国也是因为这事儿,走的如此匆忙。对了,他还叫我照顾好你。”
“让你照顾好我,就是一次消失个一天不见人影儿吗?”
李绍庭淡定喝了一口茶,很自然无视欧阳梦的话。
欧阳梦知道近些日子皇帝驾崩,各个皇子虎视眈眈那座上王位,李绍庭做为太子更是压力不小。既要稳定朝堂臣心,还要防着不知道哪儿突然跳出来一个王爷领着大军过来逼宫。
所以自己后脖子上的爪印也是尽量让他少担心为好,毕竟朝堂上的事儿就足够他累了,不需要回来家里再接着担心自己。
欧阳梦拿起桌上茶壶给李绍庭倒了杯热茶,看着他喝进去才罢休。
“我知你近些日子事忙,经常待在宫中回不来。前些日子跟梼杌打架我动了些元气,但也修养这么些日子了,休息好了,可以帮你分忧了。”
李绍庭眉心紧紧锁着,欧阳梦伸手给他抚平了。见他那模样是不愿意的,有拗不过自己,只能生闷气,她不觉好笑,轻笑起来。
“我没事儿,你放心。”
话虽这么说,欧阳梦第二天还是早早起了床,在书房冲好了茶等他早朝回来。
已经初秋,她却早已经穿上冬天的衣服。李绍庭撩开帘子,冷风猛地进来屋子里,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李绍庭面色不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出事儿了”四个大字。见她裹了裹衣服,赶忙把帘子放下。
“怎么来书房了?好好在房间歇着。”
“可是早朝出了什么事儿?”
“那曹丞相竟提议彻查养心殿,怀疑我把先帝立储的圣旨给藏了…真当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