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烛火摇曳

“也好。”胤禛放下茶盏,点了点头,随即不理会自去忙活拧帕子的人,专心看起棋局,“你这哪里的棋谱,看着似是不分伯仲,爷估计……要分出胜负,难了!”

将热帕子给了看棋的人,徽音笑着说:“您说的是,奴婢会下棋以后常这样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确是从来没有分出过胜负。”

嗯?胤禛递回帕子的手一顿,目光落到站在面前的女子身上,眼底划过一道流光,但他掩去了涌上来的诧异和欲问什么的念头,转而淡笑着提议:“爷观你棋力不弱,要不来一盘?”

“如此自然好,您肯和奴婢下棋,可是奴婢的荣幸呢!”

并无意外的徽音露出个惊喜的表情,坐到了胤禛对面,主动收捡起棋子。

腊月初七,是四阿哥娶了侧妻的第二天,当天晚上他们两位新人坐在软榻上下了大半夜的棋,输赢参半,至于输赢的真假程度,恐怕只有徽音一人清楚。所谓下棋,不过是她计划好的,只为度过新婚第二天晚上,而胤禛如何想的,她根本不会多加关心。

很晚了,门口只留下了一个守夜的小丫头,连奴才都下去休息了。软榻上的徽音已由坐着变成半靠着,眼帘似闭非闭地点着头,坐在她对面的胤禛唇角微勾地看着困极的女子,落下最后一子起了身,他尽量不吵醒人的打横抱起自家侧夫人,随意套着鞋往屏风后的拔步床走去。

如果刨除各种牵扯,单以男人对女人的心思来说,胤禛其实是对徽音有好感的,他心中清楚这一点,也从来没想过要否认,是的,没想过要否认。只是他却不仅仅是个男人,还是大清的皇子,是皇阿玛的臣子,这就决定了他面对徽音时的态度,可以相处却不能相信,可以相交却不能放松警惕。

“爷知晓你在逃避同房,放心,爷不是勉强女人的人。”胤禛凑近些吻了下怀中女子的额头,纵然留恋那种光滑细腻的触感,他也还是叹了口气,将人放在床里面盖了被子,随后自行脱了衣服,如前一夜躺了睡去。

烛火熄灭,黑暗中只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徽音侧卧着睁开了眼,唇形一动,无声地道:“呐,你通过考验了,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对于一个时刻对周边环境保持警惕之心的人,对于一个曾经以生死为伴的人,对于一个随时都能躲开狙击枪致命一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别人面前似睡非睡?下棋确实是为了推托同房,但绝对不是逃避,她司马徽音既然做了嫁人的决定,又何惧于同房这种事?只不过……她需要知道所嫁的是个怎样的人,以便用合适的方式在日后与之相处。

现在看来,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徽音对胤禛的测试通过了。

那么,明天……应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徽音有些松了口气,提出赐婚的虽然是她,但若说完全不担心绝对是假的,好在她目前对自己选择的这个四方天地还算满意,即便以后有什么变化,相信也不难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