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这语气,就好像是酒店里的客人冲着小二说“来,给我上一碟咸菜…”这般轻描淡写,显然在他看来,破这个案子,闻安臣根本都不会费什么力气,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
闻安臣苦笑一声,道:“董大人,您对我这么有信心,万一这案子我破不了,岂不是太对不起您?”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俩人也算很熟了,闻安臣这话就已经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在里头。果然,董鸣长也很是配合,眼睛一瞪,佯怒道:“你若是破不了案子,老夫就把你从这府衙之中撵出去,以后再不往来。”
闻安臣笑道:“那学生还真是要尽心竭力才行。”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董鸣长便把脸上笑意一收,正色道:“闻安臣,这事儿你怎么看?与我说说你的意见。”
闻安臣点点头,也是肃容道:“大人,以学生看,首先,此事绝不简单,背后定然有人煽动,有人指使。”
董鸣长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闻安臣道:“是。”
“第一,大人您刚来龙安府,您进府衙应该时间还不长,结果孙家这一家子人就找上门来了,他们怎么会得到
消息这么快,定然是有人为他们通风报信。这人肯定便是府衙中的人。”
“第二,方才在堂上之时,那名站在您身边的刑房司吏,表现的颇为异常。身为刑房司吏,在您断案之时,应该是要为您出谋划策的。而当时您明显是已经有些拿不准主意了,也有些手足无措…”
闻安臣跟董鸣长的关系毕竟不错,因此也就实话实说了。
董鸣长点点头道:“没错,那会儿我确实是有点儿没主意的。”
闻安臣点点头,接着道:“但当时学生瞧着,那刑房司吏站在旁边只做没看见。这就有两个解释。”
“第一,要么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刑房司吏。但我看不大可能,他今年都四十多了,而且学生方才在人群中打探了一下,这位刑房司吏在十几岁上,就承袭了他爹的名额,进了府衙都二十多年,在这府衙之中,应该不是白呆的吧?怎么可能连这点儿事都看不清楚?所以,那就只一个解释:他乃是有意的。”
董鸣长怔了怔,有些诧异道:“那你说,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算计老夫,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闻安臣吸了口气,轻声道:“对他来说,未必有什么
用,但对他背后的人说,说不定就有用了。”
“他背后的人?”
董鸣长听了这句话之后轻轻吁了口气,靠在椅子背儿上,闭目想了好一会儿。